“春猎快到了啊,我不能丢王府的脸,跟一群女眷坐在一起。”徐雪尽义正言辞,“我得学会,就算是不能狩猎,跑几步总要会吧?”
梁弄可没去过皇家的春猎,听着很是有道理:“你让你家夫君教你,怀霈的马术若说第二,世上无人敢说第一,比那草原的儿郎还厉害。他才八岁就能在马上拉弓,胆敢与他爹练兵场赛马,先帝那时还说他日后绝对会是大昭最耀眼的少年,要策马过万水千山。”
只可惜,京城太小了,大不过一个校场,三两座山头,新帝继位的那一日,他们父子就永远困在了这里。没有纵横轻野、遑论万水千山。
梁弄轻叹,说不上来的惆怅。
徐雪尽没察觉他突然的低落,却是畅想出了那是何等风姿,他见过甄云濯骑马,长街驰骋,飞奔到他眼前。
“不行。”徐雪尽果断否决,“他怎么可能同意我去骑马?”
梁弄几分怅意消散,很是赞同:“是,你这细皮嫩肉马上颠一天不算,上去晃晕了五脏六腑,他得杀了我。”
“所以我们不能告诉他。”徐雪尽一把抓住梁弄的手,“你得帮我,不然我就告诉甄云濯,你骗我吃春药。”
梁弄以为自己听错了,五官都开始控制不住地乱飞:“。。。。。。什么?”
徐雪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我不能吃也不能碰外面任何东西,怎么可能自己用这个?还不是你给我的。”
梁弄体内逐渐开始上火:“我何时给过你这个!”好家伙,他俩都用上春药了!苍天啊,伤风败俗已然到极点了!
“那我不管,就是!”徐雪尽扬着下巴,“我虚了也都是因为你!等甄云濯回来我就哭,你要不帮我你就死定了!”
“徐雪尽!”梁弄指着他,气急败坏,“你别血口喷人啊!你做人做事怎么这么离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阴险呢!我给你春药做什么!甄怀霈才不会信!”
“哦,你试试看呢?”徐雪尽抱手,一整个有恃无恐。
梁弄:“。。。。。。”靠,他还真拿不准甄云濯会不会信!这傻子都能剜心头血救人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好,怎么帮你?”梁弄败下阵来,“先说好,要被发现了,你就说你威胁我的。”
“放心放心。”徐雪尽拍拍他的肩,“我这个人说话算话啊!你就帮我弄着止吐的药备着吧,以防万一。”
“呵呵。”梁弄干笑,这个阴险小人,“行,我走了先,有事叫我。”
“好咧,谢谢梁大夫,新年吉祥啊!”徐雪尽咧着嘴和他招手,十分满意。
接下来,搞定霆玉或者龙井就行了吧。
甄淩弘将桌上东西一扫而落,砚台摔了个粉碎:“在朕严严实实的后宫里,溺死了一个北胡使臣,一个南三宫的掌事太监。昨夜衣裙的事才了,除夕夜里就出这样的大事!”
何文秉面色沉重:“陛下,臣已叫了大理寺验尸,兴许只是意外。。。。。。”
“怀霈。”甄淩弘打断他说话,看向座下青年,“你如今代皇叔管着禁军,宫墙里出这样的事,你怎么说?”
甄云濯缓缓跪下:“是臣弟办事不力。”
“你是不力。”甄淩弘冷哼一声,“北胡人发现少了一个使臣是迟早的事,当下并不是开战的好时机,此事若不水落石出给个交代,谁来担责?”
何文秉对皇帝的态度稍微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甄云濯跪的笔挺的身影,有些踌躇。
“皇兄觉得该如何?”毫不惊讶,甄云濯看着皇帝,“臣弟都接受。”
甄淩弘抬笔批了一道圣旨:“你统管京城禁卫军,此事难辞其咎,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查清来龙去脉,不管是意外还是蓄意,都要有个交代。若弄不清楚,你便卸职,朕也要给北胡交代。”
“陛下!”何文秉急急打断,“世子就算有御下不严之过,可后宫内廷实则是东厂在辖,这实在是牵强啊。”纵使能猜到是昨夜国宴纳侧妃一事闹得皇帝脸上不好,但落责甄云濯头上,何文秉却万万没想到。
甄云濯面无表情地听着,唇角微动。
“丞相不必求情,朕意已决,这何尝不是历练?”甄淩弘看了一眼堂下的两个人,“接旨吧怀霈。”
甄云濯跪着伸手:“臣弟接旨。”
皇帝又看向何文秉:“丞相,与北胡人周旋,还得劳烦你,半个月之内,大昭必然会给答复。”甄淩弘眼睛微眯,“顺便,一介外来使臣竟在筵席结束后潜入朕的后宫内廷,北胡也该给朕一个交代,是么?”
何文秉忍下心中所想:“臣遵旨。”
待二人离去,皇帝召了西陵禾汜进来:“澜冰啊。”
少年单膝跪下:“陛下召臣,有何吩咐?”
年轻帝王目露讳深:“昨夜你与你父亲,可有和解?都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你又是嫡出的公子,哪有隔夜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