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徐雪尽回京城的是宁则、丁仕良和孙孟京。
此次回去不说稳操胜券,也是十拿九稳,两淮总兵久不战,若阳这边稍稍发力就顶不住了,被缠在中原战场,不难脱身。唯一能让人忌惮的,也只有京城的十万禁卫军。
丁仕良心情极好,想想那些兵里一半是忠于甄云濯和甄宁熙的,更别说还有个赵五谷做内应,他都有心情调侃一下徐雪尽:“侯爷,您就这么走了,不把刘玉带走,还留在世子身边,放心吗?”
徐雪尽:”?“
“啧,不是我说,您也忒心大,咱们都瞧出来刘玉那小子心悦世子了。还等着看看好戏,感情侯爷一点没看出来?“
哈?刘玉?徐雪尽捏着眉心想了想,稍微有了点印象:“那个。。。。。。煮饭很好吃的小孩儿?”
孙孟京:“。。。。。。”他原先没看出来刘玉的心思,后来也琢磨出些不对劲,但甄云濯一贯冷淡,却是看戏都看不了,“你就记住了他做的饭好吃?”
。。。。。。
徐雪尽脑海里浮现刘玉的模样,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年纪不大,很是勤快,忙前忙后的,而且做饭手艺委实不错。他在若阳那几天老吃不惯中原的面食,厨子畏惧梁弄,做的饭菜清汤寡水,美名其曰给他养病。
徐雪尽不好表现得太挑剔,怕甄云濯担心,一直忍着,亏得这个刘玉那叫一个善解人意,主动请缨说能做药膳,让他尝一尝看看是否可以入口。。。。。。
现在想来那孩子一见自己就脸红,老一副害羞模样,还总偷偷看他。啧,徐雪尽哪好意思说,一开始他还以为刘玉怕是又被他美貌迷了眼睛,还在他面前秀了两回恩爱,叫刘玉看好了他是有夫君的人。
啊啊啊,尴尬死了!感情刘玉喜欢的是甄云濯?!
救命,都怪孙孟京,这杀千刀的害得他现在是越发自作多情了!
孙孟京没等到徐雪尽说话,却接到他怨恨的眼刀。
“额。。。。。。我不是撺掇你们的意思。”孙孟京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属实被瞪得一愣一愣。
丁仕良不嫌火大:“他就是!我说侯爷,这么大个情敌在,你是真不操心啊?那小子要不是帮梁大夫,本来连府门都进不去,你醒了他倒是天天能进出,直接干起了厨子的活计,老夫还以为。。。。。。嘿嘿,还以为你故意折腾他呢。”
徐雪尽冤枉啊!他真觉得做的好吃啊!若不是给他做饭,甄云濯也不想宅院里有外人啊!
好家伙,更尴尬了。
“不过刘玉这小子吧,除非对着世子,否则时常愁眉苦脸,他给你做饭那几天倒是看着开心了许多。”丁仕良咒骂,“扶不上墙的臭小子,我和宁则训他时他嘴角挂油壶,做饭倒是做得开心了。侯爷,我可和你说,这救命之恩然后日久生情啊。。。。。。”
“我不担心!”徐雪尽打断丁仕良,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快要尬得原地自杀,“他、他做饭好吃,得我褒奖,因而开心,你训他,没个好脸,因而不开心。我瞧着他也不是个不识时务不自量力的,没这愁的!不过你说。。。。。。你和宁将军时常训他?”
孙孟京接口道:“刘玉颇有些武将才能,在若阳时是宁老和丁老带,六州是我和庄将军带,他现在已然是校尉了。我伯父也有将他培养成若阳守备军未来的继人。”
原来如此。徐雪尽一边庆幸自己转了这话头,一边想英雄不问出处,民间卧虎藏龙,看来科举和武举重塑之事也是头等大事。
孙孟京打量他:“有人喜欢甄云濯,你不吃味?”
徐雪尽无语,怎么又回来了?且他是真没感觉到刘玉的心思,这小孩每日与他说好几句话,却不敢和甄云濯说,鬼能看出来?
“我与你实话说,你们觉得刘玉心思不纯,可与他相处几日,我只见了他如何小心地照顾我,和王府里给我做饭的奶奶一般,整日就关心我那点油盐酱醋的口味。不是夸我长得好看,就是说我气度不凡。”徐雪尽毫不害臊,虽然不好意思承认误解了刘玉的心思,但就看着这态度,他真是吃不了这个味,“且不说我相信怀霈,就单说他每日笑呵呵的,伸手都很难打笑脸人吧?”
孙孟京微微张嘴,然后眉头皱成一团:“他是这么围着你转?”
“是啊。所以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八卦?我们要去打仗呢!”他真是服了!一群大男人!搁这好奇这个!
丁仕良摸着头嘿嘿嘿笑:“那不是,缓和缓和心情嘛。”
这一路,辛苦心酸,总算要有个结果了。
孙孟京沉默下来,他是笑不出来了,也就徐雪尽没心没肺。刘玉对着他们虽然听话但更多是胆怯和不悦,如丁仕良所说嘴角老挂着油壶,这小子就是见了甄云濯都战战兢兢的,到了徐雪尽口中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没人比他更懂了。。。。。。
他侧头看徐雪尽,蹙着眉心在马上摇晃,一脸的相思愁。
真是够沾花惹草的,见一个迷一个,不自知还无所谓,他看徐雪尽要是做了皇帝,人躺到他龙榻上献身,他怕都是要问一句“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呵,他在这替甄云濯操什么心?
“哼!”
孙孟京冷哼一声,策马扬长朝前,甩徐雪尽半脸灰:“好嘛,我们还没打进京城,就先内讧了。”
丁仕良也不懂:“小孙是听不得我们八卦?”
“谁八卦了?别我们,就您一个!”
“哦哦,那侯爷想知道格根塔娜的八卦不?嗜血的疯女人养了条忠心的小狼狗。”
“。。。。。。听,你说。”
——
宣政殿内寝。
有人在叫他,可他醒不过来。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睡下去,不要来叫醒他。
“云舒,云舒。”
肩膀轻柔的推搡,余贤还是从深深的梦境里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是一张已经垂垂老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