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一不二,若此刻惹了皇帝不悦,他们可都别想活了。
“公公!您先跟我走,拿个主意吧!”那侍卫急道。
大监咬咬牙,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先跟咱家走!”他们这一走,那侍卫把宣政殿的御林军都带走了。
“是太后的计谋。”阿扶小声道。
金五点点头,看着宣政殿外殿退了好些人,剩下的。。。。。。金五看了玲珑和阿扶一眼,三人不动声色地掩了口鼻,金五朝着那边随手丢了个东西,剩下的几个大监晃晃悠悠倒了。
金五见状赶紧敲了几下门。
“进来。”
“是公子的声音!”
二人小心溜了进去,看着地上晕倒的皇帝和徐雪尽脖颈上开始变紫的掐痕,目瞪口呆:“公子!”
“别看了,先帮我将皇帝搬去榻上。”
几人合力将甄淩弘挪上去,阿扶看着徐雪尽的模样,开始后怕:“侯爷与陛下如何就闹成这样了?不是教了侯爷。。。。。。”
“你以为我真是要色诱他?”徐雪尽嗤笑,“我不是与你说了,我不会做这种事,你以为我诓你?”
阿扶愣在原处,虽然不晓得徐雪尽用了什么法子,可他真的只有惊讶和佩服了:“瞧奴才!侯爷,快,与奴才换衣服!太后那边撑不了多久。”
他们赶紧换了衣裳,阿扶却是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侯爷,金五和玲珑姑娘恐怕是要留一个。”
徐雪尽手一顿:“什么?”
“娘娘准备的箱子最多只够塞两个人,宫里如今有规矩,走夜里出宫,一回只得两个人。近来陛下还戒严了,宫门的守卫是陛下的人。”
“不可以!”徐雪尽大惊失色,“他们二人谁都不能走!早知如此我不会两个都带进来!”
阿扶一脸为难:“非是娘娘不提前告知侯爷,这项规矩是侯爷进宫后才开始的,约莫就是防着有人出去报信。三个人一齐走,实在太危险!”
玲珑毫不犹豫点头:“公子,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跟着走也是拖累,我留下来!你和金五快走!”
“不!”金五抓着玲珑,急得要哭,“你与世子妃走!”
“不行。。。。。。”
“闭嘴!”徐雪尽要急上火来,他脖颈火燎的疼,都顾不得去摸一摸,这境遇属实意外,他强迫自己冷静,“阿扶,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世子妃!”金五哐当跪下,语速极快,“奴才知道你疼我们,可现下不是世子妃一个人,您手里还有主子的命!金五自幼蒙主子恩德,这么多年来也没帮上什么忙,倒是金尊玉贵地在王府做主子一般,奴才也发过誓的,要为主子赴汤蹈火死而后已!世子妃,奴才求求您,一定要救活世子!”
他抹了泪,一脸坚毅:“奴才和世子妃身高相仿,我可回去装一装,待皇帝醒来也能拖延一两个时辰!世子妃,别再犹豫了!”
徐雪尽心里久久不宁,脑海里哗哗过了许多人。露白、父亲、难道如今还要搭一个金五?
“此法可行!”阿扶也赞同,知晓徐雪尽心里犹豫,也郑重道,“侯爷,奴婢和您保证,一定保下金五性命!您相信太后娘娘!”
金五破涕为笑,仰着脸看他:“世子妃,您若觉得心里难受,不如答应奴才,等您回来了,将玲珑许配给我,可以吗?”
“金五!”玲珑急得哭出来,伸手去拉他,“公子别答应他!让我留下来!我是公子的近身侍婢,比你更有价值!我、我也可以装一装公子的!”
徐雪尽闭上眼睛,而后蓦然看向阿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哪怕是姑姑,也保不下全须全尾的金五吧?”
阿扶噎住。是。。。。。。都敢迷晕皇帝,不脱一层皮审一审,是不可能了。
徐雪尽冷静下来,将手上的玉镯摘下来,放在阿扶手中:“拿着这个,去找余贵君,只有他能救金五。若是他问一句为什么,就说。。。。。。”
线香燃了一指,他们没时间再耽搁了。徐雪尽右手捡起甄淩弘的匕首,左手将自己的头发拢成一束,绕到身前。
那张昏暗里也明亮的脸被匕首一闪而过的光芒衬得如鬼魅也如神仙。
“公子。。。。。。”玲珑还没来得及讶异,只见徐雪尽手起刀落,扬起的发丝散开又聚集,如一瞬间散开了满天星辰。
徐雪尽那头如瀑青丝被他自己牢牢握在了手里。如今徐雪尽的头发,只有堪堪齐肩的长度,他随意挽起一束。
那张脸少了男女莫辨的柔,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利。他随手撕扯了内袍的白纱,遮住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金五正震惊着,断发就落到了他手上:“有用就用,无用就弃了。金五,你机灵些,不要太过在意面子,万不得已该求饶便求饶,我一走,对你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徐雪尽抿着唇,摸了摸他的头,“金五,玲珑的终生大事我不能应承你,准不准的,都在玲珑而不在我。你得活着,等她回来,亲自再求娶一回。”
我的玲珑,你得三媒六聘,真心真意,风光来迎。
“你从不是无用的。”徐雪尽忍着泪意,“金五,你对怀霈来说,很重要。多谢你,一直陪在他身边,我缺失的过去,幸好有你。”
金五眨眨眼,笑着落下眼泪来。
他看着徐雪尽拽着玲珑越走越远,少女的泪被风干在脸上,她回了三次头,一回比一回模糊不清。最后转角不见,咫尺天涯。
金五笑着抹了泪,将徐雪尽的头发扎在一处:“主子最喜欢世子妃的头发,我得找地方藏起来。”
“金五哥,届时若有意外,你就装作要说出大秘密的模样先稳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