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濯被欲望占领的眼眸清明了一丝,气力微卸,爱怜地吻了吻他落泪的眼:“我会轻点,不怕。”
。。。。。。
这里自然不会准备什么正经男子穿的衣服,都是寝衣和这样到处可见的青色衫裙。甄云濯手指落在男子寝衣处,转身又抽了套新的裙子。
“你疯了吧?”徐雪尽声音嘶哑,揉着腰伏在榻上,瞪着他手里的裙子,“要穿你自己穿!”
甄云濯很是讨好地坐到他身侧,眼神虔诚:“我爱你。”
徐雪尽眼皮都没抬:“滚。”
“好吧。”甄云濯很是遗憾,“那我们先算算账。”
徐雪尽眉头狂跳:“不都跟你说了,我是为了来抓何文秉的相好!甄云濯,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以后也别想我穿裙子!”
天知道刚才意乱情迷的时候他都被逼着应承了些什么丧权辱国的东西,趁现在一挑子推了最好!
“容与,言而无信是小人行径。”
“我是小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圣贤话。”
“我是小人。”
“以后别出门了,床都不许下。”
“。。。。。。”徐雪尽咬牙切齿地瞪他,“不出就不出!”
还真是有恃无恐,这是他惯出来的。甄云濯笑着凑近他,忽然就有点瘆人:“这么硬气?那娘子,再来一回?”
徐雪尽瞬间眉目皱在一起,可怜巴巴:“我错了,怀霈哥哥。”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自己的男人,纵容一些也有利于夫妻日子好过。徐雪尽诚恳想。
“那换衣服。我这样抱你出去,也极其不雅,你说是与不是?再说了,我们还要去找何文秉的相好,还是换回去方便些。”甄云濯循循善诱。
行吧。徐雪尽翻了个白眼,扯着裙子踹了甄云濯一脚:“我自己穿。”
发髻是梳不回去了,所幸画邈用柳叶水给他留的鬓丝还没完全毁掉,戴上面纱还是能以假乱真的。徐雪尽杵着额头坐在菱花镜前思索,似乎那日见着的小娘子也是这样披头散发,应当不影响吧?
甄云濯在他身后,见镜子里的人轻纱拂面,只留一双皱紧的眉目和褪色的花钿。
“看我干嘛?”徐雪尽警惕地透过镜子和甄云濯对视,“我们要办正事的,此时错过,再等一年!世子,你要分清轻重!”
“你现在倒是了解我。”甄云濯吞咽了一下喉结,眼里的痴恋倒是毫不掩饰了,他索性往椅子上一坐,张开手,“再抱一会儿。”
他分明就是在威胁他。徐雪尽领悟到这层,却是控制不住地面红心跳。
甄云濯笃定地看着徐雪尽,见人满脸不情愿地走过来,乖乖往怀里一坐:“以色惑人,实在下等!”
“哦?”甄云濯在他脖间蹭了蹭,掏出一个方才在妆台里摸着的耳夹往他耳垂上戴,“惑你一个就够。”
“油嘴滑舌。”徐雪尽别过脸,不自然地想要摘掉,被甄云濯伸手按住,便也随他,“你还没说你怎么也在青楼?该不会出墙的红杏是你吧?”
他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一把拽了甄云濯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
“娘子这样泼辣,我很难不起立。”
“。。。。。。你没救了。”徐雪尽翻个白眼松开他,“快说!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甄云濯亲他一下,不再逗他,将大理寺搜到的金箔花片与他细说。
“微曲的铜雀花啊。。。。。。这得问问画邈了。”徐雪尽陷入沉思,“我其实一直想问,铜雀楼的老板是谁?既然沾上了关系,总不至于是这刺客进来潇洒一趟留下的吧?”
甄云濯摇摇头:“这天下事多,件件如明镜,但铜雀楼除外。他的东家,一直都无人知道,有时可以是花魁娘子,有时也可是某个闻名天下的骚客。但应该暂时能放一放,铜雀楼不做杀人的生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它不在方外,就在某个人的局中。”
不在方外,便在局中。徐雪尽靠着甄云濯的肩膀休息,琢磨这四个字,说道:“你别觉得我草木皆兵,这几个字,拿来形容西陵氏和江氏或者其他的大氏族,一样可以。看似独立在外,实则卷入其中,铜雀楼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早不是一个青楼这么简单,我要硬将它往那些人身上贴,也是合理的吧?”
甄云濯拍拍他的背,赞同点头:“嗯,合理。我会留意铜雀楼,那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疑似那个女子的人?”
说到这里徐雪尽有些泄气:“我扮女装藏在里头混了小半个时辰,不说每个人摸清楚,起码也是全都看了一遍,竟然没找到一个熟悉的小娘子。还是得凑近听她们说上几个字,才行。”
“嗯,没事,一会儿再去。”甄云濯安抚他,“我娘子已然很厉害了。”
“嘿嘿,那你不生气了吧?”徐雪尽没忘记先将账了一了,“你瞧我们都是来办正事的,办正事的间隙还办了办见不得人的事,你别怪我了罢!”
说起这个甄云濯神色反而紧促起来,瞧着竟有些惊惧:“今日我生气也并非是你瞒着我的缘故,要杀你的人与铜雀楼有这层关联在,你叫我怎么不害怕?你想与画邈做朋友,想来玩乐都可以,一定与我一道。”甄云濯真心实意地抵着他的胸口,“容与,答应我。”
徐雪尽心下震动,他本就爱纵着甄云濯,此时哪有不应的:“我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