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这么说的?”甄云濯微微有些疑惑,“西陵家主在里头。”
“是,家主还说世子可以带着世子妃去看看鹿苑,有一头极漂亮的赤麂,今日生小鹿。”萱紫颔首道。
甄云濯略略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我们晚上再来拜见太后娘娘。”
“听说这种鹿很少见,极难捕得,更别说是带崽的母鹿了。好像对余贵君来说,这样珍贵的鹿血确实是对他有益的,我们去看。。。。。。”徐雪尽说得兴起,见甄云濯脸色阴霾重重,“你怎么了?”
甄云濯回过神来,摸摸他的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太后为什么不见你。。。不见我们?”西陵庭楹的人都到了夏州,想必早就查清了徐雪尽的身世,不说别的,这张脸就是西陵氏血脉的最好证明。
但太后异常得沉得住气。不认祖归宗也不召见,此刻竟然还回避。。。。。。亦或者,回避的是西陵平廊?可是太后与本家的关系一向很好,她到底在顾忌什么?
“不去也好,我反正不爱见那个西陵家主,高深莫测的,一看就不好敷衍。”徐雪尽撇嘴,“西陵氏还有一半可能是要害我的人呢。”
“他们大概不会是。”甄云濯思忖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我们不要去看鹿了,先去看瀑布吧?母鹿生子很是血腥,我怕你晚上吃不下饭。”
其实他与徐雪尽同感,但比起西陵平廊,他更相信太后。疑心病作祟,甄云濯想还是绕着些走吧。
徐雪尽倒也不遗憾:“好吧,那我们去。。。。。。”
“徐雪尽!”
这声中气十足的呼喊,让徐雪尽脸上五分笑垮到了腰。梁政祺骑着马过来,一脸得意洋洋:“去玩吗!”
对!他都忘了这么多天来辛苦学骑马是为什么了!
徐雪尽还没说话,就见梁政祺忽然歪嘴裂牙尖叫着从马上摔了下来,完完全全的一个狗吃屎。
“。。。。。。小侯爷倒是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徐雪尽侧眼看到甄云濯微动的右手,瞬间明白了,他家世子果然记仇。
徐雪尽憋着笑,还假模假样地去扶他:“小侯爷快起来呀。”
“啊呸呸呸!倒霉!”梁政祺拍着一头灰起来,脸都要变成苦瓜色,“徐雪尽,你还笑啊!有没有点同情心!”
骂骂咧咧的少年站起来正好目触甄云濯凉凉的眼。
梁政祺退了一步,凉意忽然从头到脚,他本是一直看不上昌盛王府的。。。。。。梁政祺被他盯得后背发寒,有些战兢地行礼:“世子,世子妃。”
“你要带他去哪里玩?”甄云濯淡淡开口。
梁政祺越发觉得有些害怕:“就、就在猎宫玩。”要不是其他人都一窝蜂去看那什么母鹿产子,他至于来找徐雪尽玩吗?自然,也有他爹反复叮嘱的缘故。
“你还记得我俩的约定吧?”徐雪尽冲他抬下巴,“我若是会骑马,你就得让我的侍卫扔你。”
梁政祺:“你认真的啊!”
“那不然呢?你休想赖皮!”徐雪尽斗气上来,大气地拍了一下甄云濯的胸口,“夫君给我牵马来!我让你看看我到底会不会给王府丢脸!”
梁政祺眼睛睁大,见甄云濯都被拍了个措不及防,微微躬身。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能端着张这么好看的脸干鲁智深的行当,然后口吐小娘子的言?梁政祺汗颜,当着甄云濯的面被拆穿背后坏话,他更害怕了:“不抵赖,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你就当了真。。。。。。”
甄云濯怔住,原先他以为徐雪尽是受不住刺激言语,却没想到竟还是为了王府的脸面。
“牵马啊哥哥。”徐雪尽瞟他。
甄云濯目光变柔:“好,不若我们去马场挑吧?”他又看向梁政祺,“政祺,以后不要骑着马跑到他面前,若是有个万一,余承侯府谁能来担?”
变脸大师!怎么看我的时候就这么可怕啊!梁政祺内心哀嚎,身体却诚实的道歉:“我、我知道了。”
待到了马场时,梁政祺已经完全没有了游玩心思,甄云濯和徐雪尽的侍卫都在旁边,他有种今日要被扔个三五回的错觉。
“世子!”跑马场一个太监忽然跑过来,是没见过的生脸,“陛下有急事传您去营帐。”
甄云濯一愣:“陛下今日不是去了北林场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自颂莲倒台,宫中人手都换了一波,大多都是不熟的脸,甄云濯也不甚在意:“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世子唤咱家吴白就行。”太监擦着头上的汗,看起来很着急,“奴才也是刚听了大公公说话才赶紧来找世子的。”
甄云濯叹气,站到徐雪尽的马下:“别玩太久,西林场很大,跑个几里就好。霆玉随时跟着你,一会儿就先回营帐,明日再带你去看瀑布。”
“好,你且去,不必管我。”徐雪尽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耳朵,狡黠一笑。
“嗯。”甄云濯看着他笑,然后转身对吴白说,“劳烦吴公公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