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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心头血（第2页）

“我没有放弃过，你别担心。老师傅说过我至少能活到三十岁的，我舍不得死。”甄云濯笑着看他，“即便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梁弄说不出一个字来，心痛万分。是，甄云濯没为自己活过。

他自很小就身负万水千山，直到后来老王爷自己都后悔，可已经来不及了，甄云濯的喜怒哀乐里，早就没有自己了。

“但我一直都很想活着，现在更甚。”

暗箭难防。

他要筑铜墙铁壁，不朽城墙，安定天下。既要让他的娘子归于羽翼，又要他的容与能展翅高飞。

甄云濯做得到。

“他不会死，我就不会死。”

“荆白是极难得的药，平时只做药引。做药引时要去根茎，就算碰上含羞花也不会相克，但用作补药就要整棵入瓮。我们这吞金的美人吃药吃了半年多，药方子和补品一直在换，荆白却没有，因为这是世上最好的抑毒草。”

梁弄与霆玉龙井和另外几个甄云濯心腹坐在一起，冷静道：“若世子妃只是偶尔食之，一点含羞花草香压根没用，偏偏他每日都吃。虽然毒药何止千万种，但每日都要吃荆白的，我知道的，还真只有化疆。”

“所以能想到用含羞花害世子妃的，便是知道化疆的人，也就是原本要害他的人。”霆玉很快推出来。

梁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含羞花做香料食材都并不稀罕，有意无意，也不好说。世子妃那一天见多少人，碰多少东西，无从查起。”

霆玉笃定摇头：“不，能查，是徐敬。”

“这么肯定？”梁弄很是意外，“可不是我高看徐敬，他若想世子妃一命呜呼，还会亲自来？这个人不傻。”

霆玉欲言又止。

他竟一时说不出口，只要他能在徐雪尽身边的时候，眼睛一分一秒都没离开过他。十几年勤修苦练来的内功心法，全拿来耳听世子妃、眼观徐雪尽了。

“除了王府车驾，坐过学塾的蒲团，碰过鸿运酒楼的一个杯子，世子妃什么都没触摸过。好敏学塾不许浓香，只许松香，我进出过那里太多次，对味道十分确认，没有异味。只有徐敬身上的熏香我没闻过。”

梁弄没有多想什么，皱起眉头来：“弄巧成拙了不成？我们要让徐敬背个名头入狱才好查封徐府，所以才安排了昨日这一遭，我本都调好了汤药绝对能躲过大理寺查验。。。。。。”

“没有这样巧，我将鸿运酒楼查了个遍，从未用过含羞花，除了徐敬身上带来的，绝无其他可能。”霆玉摇头，“什么人会知道世子妃一直在服用荆白？”

“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我连抄给王妃的药单都是另写。。。。。。”梁弄嗤笑，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龙井凉凉开口：“了解化僵的人，给世子妃下毒的人。”

梁弄叉着腰站起来，猛拍桌子：“是！你说得对！那现在怎么办？”

“主子送给颂莲的洛水令已经被他自己吃了，动手的人不是东厂。”霆玉垂眸，“徐敬必须尽快下狱，他们唯一没能料到的是我们原本就打算装病。”

他看向窗外，外头隐隐有人声响动：“来人了。”

来的人是大理寺卿钱整知和太后派来的太医院判胡珍。

昌盛王府车驾才出了东临门，世子妃就掀帘吐血，后脚官兵就从鸿运酒楼后头秘密包围，连那日的客人都不得离开，一一排查后才放行。

不过一日这事就闹得沸沸扬扬，有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凶，对象还是王府足不出户的世子妃，叫好些人自危。

钱整知才进王府，就见甄宁熙怒气冲冲，一身朝服走着出来，他与旁人都赶紧跪下：“王爷。”

甄宁熙只是略略点头，满眼不耐：“大理寺查案还望动作轻些，一帮子练家子往我府门进，我家容与现在都还不能下床，受不得惊扰。”

“王爷放心！下官只是例行公事。”钱整知被他身上的杀伐之气震住，万万没想到这位王爷居于京城享乐十年之久，仍旧一身战场之人的凌厉，叫他这个武场里磋磨的人都惊得额头一层细汗，“你们，全都留在外头，两个人跟我进去即可。”

胡珍倒是镇定许多，退在一侧，默不作声。

“本王先走了。”甄宁熙跨步处门，翻身上马，几个侍从跟上，马蹄起落间就往皇城部分走了。

“二位大人进来吧。”方曳影面色也不好，这位素有贤名的王妃此刻也是勉强待客，看得出是忍耐着气恼了。

钱整知跟上去，状似无意：“下官还以为王爷会在一旁听询。”

“王爷是进宫求陛下做主的。”方曳影微弯唇角，“看起来大理寺因为嫌犯是朝内二品大员，迟迟不敢做决断呢。”

钱整知赔着笑：“王妃玩笑了，尚且没有真凭实据，下官也是。。。。。。”

“我是妇道人家不懂你们大理寺办案的流程，只是人证遍地，物证也在，还以为能直接先收押呢。王爷也是急不过，我家世子妃本就身子不好，如今更是遭了大罪，就算是面圣也不会迁怒大理寺的，大人放心。”方曳影指着前头有将士把守的院门，“人就在里头，大人进去吧。”

钱整知被说的一身冷汗，王妃却转头施施然走了。

“快！传我命令，带人去徐府，直接将徐大人请走，不必敲门了。”

身边的男子说了声是，快步跑着离去。

大理寺不惧东厂也不受丞相辖制，却还是惧怕王府的，甄宁熙和甄云濯就算在这京城杀个人，也没人敢管。上头皇帝亲保的皇叔，真真的天潢贵胄，这回倒好，该纵横的没纵横，却有人直接杀到王府头上了。

钱整知心里骂了一百声娘，怎么着这事就不能落在刑部头上呢？

作者有话说：

小徐咳个嗽：呜呜呜呜呜我又要死了又要死了！恩公啊！下辈子做牛做马……

世子（戳心流血版）：？谁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