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来灵桥组织的时候,我可嫉妒你们了。”我的声音在发颤,“谢谢,其洛。”
其洛转头不再看我,但用一只手轻缓地按住了我的肩。
就在这时,我看见尚裳正从旁边的路上经过,却故意装作没看到我们。
看她细弱的身形渐行渐远,我叹口气问其洛:
“怎么办?她已经第二次拒绝你了吧?”
是的。你能想象么?能够用白云写情诗、用清风唱情歌的“精忠报国”级男人,在爱情面前也会无能为力。可是怎么办呢?尚裳执著于她的领悟,根本无暇注意这个望着她的男人。
其洛浅浅一笑,躺在草地上,合上眼睛。
“向你学习啊。”
“啊?”
“一直在她身边,直到她肯接受我。”
一直记,直到记住。
我想起刚才自己对他说的话,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觉得,其洛和我是一样的。无论有没有超能力,或者有怎样的超能力,人们在面对自己最重要的需索时,唯一能做的,只是搏以全力。
这时我不愿去想,爱情并不属于搏以全力就能如愿以偿的范畴。
忽听其洛对我说:
“施华,你最近有空的时候多和尚裳一起,好吧?”
看出我的不解,其洛苦笑一下:
“她躲着我,和组织里其他人又还不亲近。总是一个人。我担心她。”
“……好。”
“草地啤酒日”后,我已完全将其洛视做和我一样的普通人。甚至因为相同的单恋经历,我还将他等同为高尚的阶级兄弟。出于对阶级兄弟恋情的关注,我在八卦的路上一马平川。于是我发现尚裳在面对天音相关信息时从来都是冷淡到完全置身之外的,只除了对一个人。
我第一次被允许参加组织会议的时候,正好碰上辛老大在组织会议上当众问尚裳:
“天音d的能力级别已经到灵桥的水平了。尚裳,你认识他么?”
不知发问的辛老大有什么意图,只是听到那个代号的一瞬间,尚裳脸上原有的表情霎时褪去,只剩惨白。几乎僵冷的面孔上,眼湖却震颤得越来越激烈,甚至令人觉得,不多时那里就要碎落成两道瀑布。她拼力忍住什么,正要开口,其洛走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对她一笑,便抬头注视自己的父亲。
“析解还原。父亲,他可以解出事物最本质的方程,然后,将其还原成原始状态。”
我脑中迸出这样几个字:化骨粉?不对,万物消化粉?
再看辛老大,却发现他注视尚裳的眼神里有一丝歉意。我愣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只听他又缓缓说:
“逆流者么……”
我加入htg一周年纪念日,恰好其洛和尚裳等人完成一个历时两个月的大任务归来。搞定工作后,我兴冲冲地去找其洛,谁知他正好到记录部来看我。在办公室门口撞到他的瞬间,我差点儿咬到舌头。
“其其其洛?你的头发怎么了?!”
他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顺长银发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碎乱蓬松的中发。虽然毫不减损他精忠报国的风姿,但是,不是说惩罚才会剪发么?这次任务中,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我呆若木鸡,他摸摸头发,若无其事地一笑,避重就轻道:“还是很帅吧?”
不是说象征尊严什么的,绝对不可以剪么?我一脸不信地看着他。
显而易见,他不打算告诉我发生过什么。只是,若说以前的其洛还有属于男孩的部分,现在他的眼神,已全然是个男人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任务中似乎死了不少人。虽然不是其洛的责任,但他并不如此认为。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和尚裳说到这些的时候,她的眼里有难以掩饰的痛惜。
两个月后,二十岁的其洛在全票支持下,当选新一任灵桥领袖。据说,比辛老大当选时年龄还小。后来我们知道,几乎是同一时间,天音的掌权者也换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代号d的逆流者,名叫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