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茶对于徐晏这般藏着掖着的作态十分不耐,但还是忍了怒气直接甩袖离开:“走。”
徐晏慢悠悠向青桑告辞:“叨扰了。”
一出道观之门,春茶就迫不及待:“到底发生什么,赶紧说,我身上顽疾未除,离不了青木观太久。”
徐晏把巧夕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春茶的表情。
春茶不仅面色稚嫩,竟然也不会藏情绪,随着徐晏的讲述,脸色纷呈。
“秋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等到徐晏话语一落,春茶的怒气再也忍不住,“我当初教导她时就说过我们四家人应当同心协力,巧夕既然是夏家人,她怎么还能下手?”
“四家人?”徐晏实时发出疑惑。
春茶看了她一眼,“你既然都问出飞燕仙人的问题,难道没有查到我们四家人的关系吗?”
“我们当初都是飞燕仙人的贴身侍女,飞燕仙人逝去后,大家收拾了府中财宝隐姓埋名,后来又在桑城安置。”
春茶显然是个直性子的暴脾气,也没花时间验证徐晏所说是真是假,直接把消息抖落一地。
“当初另外三个姐妹成亲生子,而我不耐烦这些东西,一心习武。我受伤的时候就知道要闹出些幺蛾子,没想到这么快,还是内讧。”
“春茶师傅……”徐晏有些惊讶,春茶早就料到有事情发生?
“飞燕仙人的宝贝,除了珍贵玉石,当然是仙术,可惜我们姐妹四个根骨都不行,只能收拾起来,约着就留给子孙后代。”
“我不惦记,看来姐妹们的崽子倒是在乎得很。就凭你说的这些事情,除了柳家人干这种事,还能是谁?”
“那宝贝遗迹就在燕山上,我们当初可是用的飞燕仙人的灵器,需要四家血脉才能解开。背后之人估计就快行动了。你想干什么也搞快些吧。”
“春茶师傅,那你的血液……”徐晏被春茶一顿输出弄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是受伤了吗?失了鲜血,还着了暗招。”春茶嗤笑:“打不过我就叫帮手。那帮手还是习了仙术,柳家是准备给他人作嫁衣吧。”
“行了,我懒得管这些事情了,我的命还悬着。告辞。”叭叭说完一大堆,春茶直接摆摆手,把徐晏丢在原地,转身又进了青木观,只留下一句:“对了,事情结束给我说一声,也算全了一番情意。”
宝藏
不管春茶的话语里究竟只藏了多少真实,在徐晏告知桑晔后,他立即在燕山周边布置了层层人手,同时加强了对柳絮一家人的监控。
而柳絮的贴身丫鬟柳翠,还没等到桑晔去拿,柳絮就派人来说柳翠已经投井自杀,俨然一副失去了庇护畏罪自杀的模样。
桑晔简直气笑了。
这样明目张胆地逼死人,完全没有把城主府和他放在眼中。于是更加绷紧神经盯着柳家人。
然后,一连几天,连处理秋心的程序都走完,也该把杨采风送往边城,柳家人却十分沉得住气,半点没露出端倪。
柳老爷还是日日忙的团团转,白天黑夜的谈生意,仿佛没有半点受到杨采风不告而别的影响。桑晔还查了几个与柳老爷往来的生意人,都是桑城的正规店铺。
柳絮的生活更简单一些,很少离开柳家,只派人去城主府问过几次杨采风的踪迹。在桑晔一次次摇头后,也不再执着,反而开始在天香楼买醉,一直到巧夕下葬。
巧夕生前不幸,连葬礼也不得安生,到来的人几乎个个心怀鬼胎。
徐晏带着奚薇与桑晔一同前来,敬礼哀默之后,徐晏掏出了那枚玉佩。
她拽着玉佩的红色挂绳,让玉佩坠落悬空,在柳絮眼前一晃一晃地摆动。
柳絮因为哀伤眼瞳泛红,却只瞥了眼玉佩就收回视线,神色变都没变。
徐晏默然,盯着柳絮的动作,堪堪收回了玉佩。
葬礼结束后,所有人都陆续离开。徐晏几人也站得远远的,在隐蔽地方观察着柳絮。
巧夕的墓地是柳絮花了大价钱置办的,选在一处风水利好的地方,靠山环水,还请了道士做法。
这事连徐晏都没能过多的插手,只是在柳絮想要在墓碑上落“柳絮之妻”时断然反对。而柳絮自然是拗不过徐晏。
人群散去后,柳絮也挥退了跟着她的柳家仆人。面对着巧夕的墓碑,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立。
此刻天色灰暗,乌云集聚,天空蒙上了一层灰青色的薄纱,凉风缓缓吹拂,旋着入秋的落叶。
柳絮伸出手落在了墓碑上,轻轻地抚摸过粗糙的碑面,像是在感受墓中人的气息。
风吹天阴,陡然生出孤寂。要下雨了。
奚薇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冷战,环着手臂,眼眸低垂,低低叹息一声。徐晏若有所感,抓住奚薇微凉的手握在掌中。
“少城主。”突然,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出现,跪在桑晔身边。
男人满身狼狈,黑衣碎裂露出血肉翻开的伤口,说话间嘴角鲜血流淌,只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嗯?怎么了。”桑晔皱了皱眉。
这人是城卫军中的精锐,是他专门派去送杨采风的人,按理说还在去边城的路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人恕罪,杨采风被人劫走了。”
“什么?”桑晔惊讶,脸色难看起来,“是何人?”
“来人看不清面容,只知道穿了一身玄衣,身负仙法,武力高超,直接将属下几人打倒,其他兄弟被一击毙命,还专门放了属下回来。”黑衣城卫军尽职尽责地回答,即使每说几句话就会吐出大口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