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宁烛清早醒过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正死死地压在窦长宵腰间。
他第一时间缩回爪子,但接连几次都这样,不免有些纳闷:“我睡觉难不成很不安分?”
宁烛自我感觉还好,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晚上睡前什么睡姿,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跟睡前差不离。
窦长宵面不改色地说:“有一点吧。”
宁烛想了想,觉得也可能是喜欢的人在旁边,潜意识作祟,便说:“那我今晚睡客房好了,免得再碰到你。”
然后他旁边的人诡异地静了一会。
“不用。”窦长宵别开脸说,“今晚你再靠过来,我把你推开就是了。”
宁烛迟疑地道:“好吧,那辛苦你了。”
“……没关系。”
之后一段时间,宁烛果然没再犯过类似的毛病。
两周后窦长宵去医院拆了石膏和绷带,伤腿也已恢复如常。
在他行动不受影响时,窦长宵就接着去第三医院继续实习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因养病在学校和医院那边落下的工作,也都用自己的休息时间补上。就这么忙碌到春末时,除了皮肤上那些不平整的疤痕短时间内难以消掉以外,身体和精神都回到了从前的状态。
四月底,任绍坤的宣判结果公布。
任家的儿子故意杀人未遂的公告一经公布,便牢牢霸占了北城的热搜首位。
他此前被任家掩盖的诸多恶行也一同被曝光,数罪并罚,被判终身监禁,不得减刑。
……
“爽!”成黎把手里的酒杯举过头顶,这一嗓子几乎是喊出来的,引得清吧里的其他客人疑惑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对面的纪驰在卡座底下碰了下他的鞋尖,示意他声音轻点。
成黎发泄完,就很有分寸地收了声。
今天任绍坤的宣判结果一经公布,宁烛叫了两人出来喝酒。见这两人一段时间过去,相处时跟从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他便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成黎把杯中的酒液喝了个干干净净,又亢奋地絮叨了半天,比宁烛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纪驰就显得淡定多了,喝了两杯就没有再碰。
这家清吧在安江边上,宁烛选的位置正好靠窗,低下头就能看见江景。
才聊了一会,窗外忽然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
成黎抬头往外巴望了一眼,因为视角被一旁楼宇挡着,只能看见一部分花火。
他放下酒杯,奇怪道:“今天什么节日?”
“不是节日。”纪驰说道,“烟花是纪家订的。”
宁烛倏地记起来,今天貌似是任纪两家的婚礼日期。
大概任淼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自己的婚礼跟任绍坤入狱的通报会恰好在同一天。
成黎也吃惊道:“这么巧?操,新郎之一的哥哥在他婚礼当天被判刑……这现场得多尴尬,是我就推迟举办了。”
纪驰道:“这种世家联姻,婚礼前的准备很复杂,提前联系好各路媒体,又邀请许多商界人士参加婚宴,不可能在婚礼当天临时取消。”
成黎:“我要是你哥,才不会管那么多。婚礼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宁烛看了会,收回目光。
几人边喝边聊,一直到夜色渐浓才散场。
三人往店外走。
成黎酒量很好,一瓶酒下肚,人还是很清醒的。倒是纪驰,从进门到离开,一共就喝了三四杯,虽然思维还正常,步伐却已经有点飘了。
到一处光线昏暗的地方,纪驰被脚下的小台阶绊得趔趄了下,下意识地伸手想抓身边的成黎,快碰上时又倏地停住,自己站稳了。
成黎转头瞅瞅他,接着很是大方地勾住对方肩膀。
这个动作成黎以前经常做,但这次却豪迈得有点刻意。
纪驰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接着他抬起手,学着成黎,也豪迈地勾住了对方的脖颈。
“……”
成黎的表情就凝固住了,脸色几度变化,被酒精熏得泛起一些红。
宁烛见这两人关系一如既往地要好,心里非常庆幸。
成黎清清嗓子,问宁烛道:“宁老板,还约后半场不?我记得这附近有家烧烤挺不错的。”
“今天先算了。”
成黎“哟”了声,“今晚有安排?”
“不是。”宁烛笑得颇为嘚瑟,“有人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