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风这天还在医院值班,下午接到宁烛的电话。
他最初还有些莫名,直到宁烛说出自己的位置,他愣了下,立刻应了声好,以最快速度赶去了手术室。
他赶到的时候,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只坐了一个人。
魏庭风跑得气喘,见到人就问:“什么情况?”
宁烛抬头看他一眼,神情难测。
“车祸。”
魏庭风一怔,“谁受伤了?怎么发生的。”
“长宵。他开了我的车。”宁烛轻声说,“交警查过监控和车,似乎是刹车有问题,他在路口紧急避让的时候出了意外。具体原因还在查。”
刹车出问题?
魏庭风心里有些古怪,但观察宁烛脸色不大好,压着没说出口。
“你看了现场照片吗?严重么。”
宁烛:“看过了。”
却没回答严不严重的问题。
魏庭风还想追问,但当他在宁烛身边坐下来时,忽然看见对方的瞳孔不正常地放得很大。
他顿了下,当即选择了保持沉默。
魏庭风抬手搭上宁烛的肩膀,但手心下面的那副骨肉就像是死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魏庭风被对方的这副神态吓到,立刻喊了一声:“宁烛!”
手底下的人这才动了,转过头对他笑了下,说:“没事。”
不知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从里走出一位医生。
两人都站了起来。
那医生跟魏庭风认识,跟其对视一眼后,先跟宁烛解释了情况。
窦长宵伤得不轻。最严重的是胸腹,其次是上肢,他护住了头部,因此头上的伤势较轻。手术还在进行中,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庆幸地道:“多亏他是个SA,这种程度的车祸也没伤到内脏。换成身体一般的,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魏庭风松了口气,扭头去看宁烛。
宁烛语气镇定地跟医生道了谢,只是听见人平安无事之后,方才还好好的眼眶却变得红了。
魏庭风跟宁烛认识这么久,头回见对方这样。
他上前在宁烛后背上拍了拍,这才敢问:“是意外吗?”
“意外?”宁烛讥讽地道,眼神凉了几分。
……
窦长宵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傍晚。
他应当算是疼醒的,胸腹和右臂的麻药劲儿早过去了。
他在昏睡中被痛得微微皱眉,缓慢地掀开眼睫。
耳边有道熟悉的人声在讲话,声音放得很低。
窦长宵迟缓地转眸,看见宁烛拿着手机,在跟人讲电话,眉头拧得很深。
宁烛这时也注意到他,怔愣后匆匆挂线,朝他走过来,俯下身。
两人对视了几秒,宁烛没说话,伸手轻轻摩挲窦长宵的眉骨。
他脸上有明显的倦色,但见人醒来,那种疲倦就被神态里的放松和安心掩盖了。
窦长宵看着他,思维能力逐渐恢复了点。
他尝试启开唇齿,发出一些音节。
嗓子很干,但可以说话:“……你那辆车,刹车有问题。”
宁烛动作一顿。
窦长宵蹙眉,刚刚苏醒,思考得很艰难:“应该是……春节的时候动的手脚,你的司机不在,只有你一个人会开那辆车。”
宁烛收回了手,心头浮现一股怪异的不快。
再开口时,他声线里有种不易察觉的沉:“你知道自己伤到哪了吗?我好端端在你面前坐着,你不关心自己,倒是有心思操心这些。”
宁烛没再说别的,起身从病房出去给他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