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黎明,没有其他交通工具,窦长宵索性开走了那几人的破车,到一段不太偏僻的地带,才把那辆车扔在了路边,叫车直接去了第三医院。
他没有回学校休息,一晚没睡,但他并不困,也没心情补觉。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窦长宵买了瓶水很潦草地洗脸漱口,去地下停车场,在车里熬过这段时间。
他的信息素波动得厉害,到现在还很不稳定,气味也有所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
七点多,他翻出手机打开微信,入眼就是置顶的宁烛的头像。
点进去,是这两天他给对方发的毫无营养的一些琐碎。窦长宵不擅长做这个,如果某个话题是由他起头主导,那么通常很快就会冷场。唯独跟宁烛讲话的时候却不会。
他看了一会,退出来,往下翻,找到陆朝,一通语音电话拨了过去。
这个时间,陆朝已经在上班的路上了,很快接通。
“哥。”
那头声音相当诧异,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嘴这么甜?”
都主动喊哥了。
“是有事要找我帮忙吧。”
“嗯。”窦长宵说,“秦叔的人,能借我用用么。”
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下,严肃了点:“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
窦长宵说:“有一点。”
但并没有多说别的。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陆朝说:“行,你一向有分寸。待会儿我让他联系你。”
“谢谢哥。”
挂线后,窦长宵看了眼时间,可以去科室了。
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能闻到外溢的信息素味道,以及一些没有散去的香烟的味道。
不好闻是在其次,带着一身SA的信息素进医院,整个科室的Alpha都会被他的信息素影响。
窦长宵尝试收起信息素,但它们从昨晚开始就变得难以控制了。
他只好下车,去医院外的药店里买了支抑制剂,生平第一次借用外力控制自己。
*
隔日下班前,宁烛跟旗胜一同来海城出差的技术总监、还有两个项目经理开了个阶段性汇报工作进度的短会,结束时有点晚了。
技术总监最后跟宁烛一并出来,边走边接着会议上的方向,接着跟宁烛报告哪一版优化后的程序产能更高。
赶上下班时间,陆陆续续有陆氏的员工出来,一人路过宁烛时转头看了一眼,突然间惊讶地出声:“哎……”
宁烛下意识地抬头。
那员工说:“是岑灯吗?”
宁烛身边的技术总监有些莫名其妙看了对方一眼,没多想,说话时又喊了宁烛一声“宁总”。
那员工当即有些窘迫,明白自己是认错了人,连忙尴尬地低下头走了,但走远后,又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宁烛一眼。
宁烛面不改色地跟技术总监交代了几句,接着往前走。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他脚步却慢了下来,终究还是回了一下头,对那个频频回头的员工勾起了唇角,又轻轻地抬了下手打招呼。
那个员工瞧见后愣了下,迷茫不解但又有点高兴地也同他挥了一下手臂。
……
宁烛回到陆氏准备的临时办公室里,关上门,喘了口气,走到落地窗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外面独属于海城的景色。
这几天来,宁烛基本就在下榻酒店和陆氏中间打转,衣食都靠线上供给,非必要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