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烛这天上午去科技园待了半天,下午回旗胜总部的时候,小陶来给他打了个报告,有点羞涩地说要请一天订婚假,那天的工作交接已经安排好了。
宁烛点点头,道了声恭喜,暗自觑了对方一眼。
小陶也就比那小子大两三岁吧,居然就订婚了?
这会儿午休时间还没过,小陶瞅瞅宁烛,多说了句:“宁总,您最近心情不大好吗,合作项目不是已经敲定了么?”
跟陆氏的合作比宁烛预想中的顺利一些,目前已经进行到拟定合同的阶段,最晚下周就能签订合同。对接项目的几个部门,前些日子连空气都是压抑的,这两天终于锣鼓喧天地重新活过来了。
小陶看看自家老板。其实也不能说宁烛心情不好,只是这人在非工作场合时总是笑呵呵的,最近却像是藏着心事,时常看见他对着空气走神,显得过于正经了。
宁烛扯出一个笑来:“我心情好得很。”
“……”小陶被他脸上的僵笑惊到了,干巴巴应了声就走了。
宁烛收起笑容,拿起手机,给对方包了个订婚红包过去。
之后他看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呆,眼神忽悠地瞧见了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日期,一下子想起来,这个日子跟他见过的某张身份证上的日期很接近了。
他对那张证件照印象深刻,所以连窦长宵的生日也记得清晰。大概是因为对方也是海城人吧。
宁烛差几个月满二十七,人生的长度恰好由北城和海城各承载了一半。
初中毕业他从海城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片土地。
那地方承载了他许多记忆,美好的不美好的,宁烛都不是很愿意主动提及。所以当时得知窦长宵是海城人,也就没有什么老乡见老乡的客套话好寒暄。
这会儿还没上班,宁烛逛了几个他常用的品牌网站,犹豫着要不要送个礼物给对方。但又担心把跟窦长宵之间本就不清不楚的关系弄得更加复杂。
他随手点进饰品类,心不在焉地浏览着,瞥见一条银色的锁骨链时停顿了下。他蓦地想起窦长宵空荡荡的颈项,鬼使神差地订了下来。
订单页面跳转,宁烛才察觉到不对劲,绷了绷脸。
这礼物的性质简直比他跟窦长宵的关系还要暧昧不清。
宁烛又挑了个非常中规中矩的礼物,关掉界面时,浑身都是僵的。
他想:再这么含含糊糊下去,我真要被那小子搞坏了。
*
窦长宵的生日赶在礼拜六,前一晚他收到陆朝发来的餐厅地址,才想起来自己之前随口答应了对方,要在生日这天聚一聚。当时他没想到会正好赶在跟宁烛约好的时间。
陆朝给他发来了餐厅地址,窦长宵决定先去见陆朝,中午时准时到达。
休息日,陆朝穿着私服。他打扮并不花哨,甚至堪称随意,但没了深色西装压气场,整个人看起来就张扬了许多,跟窦长宵的气质迥然相异。
两人身量相仿,相对而坐时,画面倒是很和谐。
陆朝把菜单推给窦长宵,让寿星点餐。
窦长宵吃饭没有偏好,要了几道招牌菜,最后落到酒水单上,盯着某道餐品看了会儿,又让侍应生加了杯杏子酒。
在一众高档酒水中,杏子酒纯粹是用来凑数的。
陆朝拦住他:“忘了你喝不了酒么,待会儿你要是发酒疯,我可拦不住你。”
窦长宵:“不喝,我看着。”
陆朝:“……”什么毛病。
莫非这酒有什么讲究?陆朝想了想,道:“那我也……”
窦长宵看他一眼,说:“你点别的。”
“……”
陆朝:“对了,你那天怎么会出现在会所外面?”
窦长宵道:“找人。”
见对方不想解释,陆朝虽然心里奇怪,但也没再多打听。
那家商务会所性质正规,而且他了解窦长宵的秉性,这小子受窦临渊的影响很大,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窦长宵问:“你那天是在和旗胜谈生意?”
“嗯,目前跟旗胜合作已经敲定了,签完合同我会在北城待一周,之后就回去。”陆朝想到什么,说:“不过,旗胜的老板倒是让我挺意外的,很年轻,而且他的一些观念和处事方式跟我倒是有些类似。”
窦长宵淡淡地说:“他跟你一点都不像。”
“你见过?”
窦长宵:“他来我们学校演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