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见他手中握着拐杖,手上还在流血。她不由得心一紧。
&esp;&esp;她不知怎的觉得对他有些愧疚,“四郎受伤了?”
&esp;&esp;齐宴紧咬着唇,紧盯着裴若初身上的刺眼的喜服,他练习了无数次,就盼着今日的大婚。而这身喜袍本应该穿在他的身上,也应该是由他去迎接新娘,行拜堂礼,甚至“洞房”。
&esp;&esp;而今晚同季明瑶在房中的也本应该是他才对,是眼前的这个人取代了他,使了手段,夺去了本该属于他和季明瑶独处的这宝贵的一夜。
&esp;&esp;他好恨,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esp;&esp;“阿瑶,我好疼。”
&esp;&esp;裴若初皱眉,他身上的伤是什么回事?是摔了还是被打了?这又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
&esp;&esp;“既然摔疼的话,便赶紧看郎中。”少在瑶儿面前装可怜。
&esp;&esp;只不过,上次因为齐宴和季明瑶吵了一架后,他这一次便尽量让自己迂回一些,再委婉一些。
&esp;&esp;裴若初故作关切:“慕风,赶紧去给齐公子请郎中。”
&esp;&esp;齐宴却直接打断了裴若初的话,“阿瑶,我好疼,能请你帮我上药吗?”
&esp;&esp;那双情深的眼眸中含着期待。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esp;&esp;裴若初被气笑了。
&esp;&esp;
&esp;&esp;季明瑶可不信齐宴是掉沟里的
&esp;&esp;鬼话,见齐宴的面部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她赶紧去给齐宴找药和包扎的纱布,“四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伤成了这样?”
&esp;&esp;齐宴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看了裴若初一眼,仿佛意有所指,“只是摔了一跤。”
&esp;&esp;见他眼中含泪,眼神委屈,季明瑶只会觉得他是迫于裴若初的威压,不敢吐露实情。
&esp;&esp;毕竟就在十日前,她和裴如初闹得不欢而散,便是因为裴若初假装要看齐宴的扇袋,随手就将人家的东西扔进河里。
&esp;&esp;齐宴越是如此说,她便越是觉得齐宴身上的伤与他有关。
&esp;&esp;裴若初则暗暗咬牙,他还不屑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动手。但显然这弱书生段位极高,又善于示弱博取同情,只怕他说什么季明瑶都会认为是他耍心机使手段,但他打晕齐宴,抢走他的婚服是真,季明瑶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恐怕也不会听他的解释,当务之急,是让齐宴知难而退。
&esp;&esp;“呵,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齐公子知晓。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我来替齐公子包扎更合适?”
&esp;&esp;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我这里有太子殿下赏赐的,专门针对跌打损伤有奇效的金疮药,用了还不会留疤,齐公子要试试吗?”
&esp;&esp;季明瑶心想他这句话倒是实话,她那时手受伤,便是多亏了他给的金疮药,如今连手上的冻疮都已经好了,“四郎,他这药确实不错,比寻常郎中的药见效快。”
&esp;&esp;齐宴抿了抿唇,低头垂眸,懂事地说道,“好吧,那便劳烦卫将军了。”齐宴不会武艺,知晓自己若是强行去争,也不争不过武艺高强的裴若初。
&esp;&esp;想要赢得季明瑶的心,只能靠智取。
&esp;&esp;昨夜他被打晕带走,便已经输了一局了。
&esp;&esp;好在这次成婚也不是真的,便还有机会,他一定会娶到季明瑶,拥有属于他和阿瑶的真正的大婚之日,于是,他又红了眼眶,虚弱说道:“卫将军说的没错,是我不懂事,提了过分的要求吗,让阿瑶为难了。”
&esp;&esp;季明瑶见齐宴红了眼的委屈的模样,更觉得自责愧疚,软语宽慰,“四郎快别这么说,是我害你受伤,对不起。”
&esp;&esp;始作俑者还要怪裴若初,几次三番耍心机使手段伤害齐宴。
&esp;&esp;“请卫大哥给四郎道歉。”季明瑶又狠狠地瞪了裴若初一眼,“我与四郎一起长大,他便如我的兄长一般亲厚,若卫大哥再伤害四郎,我便再不会将卫大哥当成朋友了。”
&esp;&esp;裴若初心想他本就不想当季明瑶的朋友,他想当的是季明瑶的夫君,阿瑶不是想让他当外室么?至少应该是对他容貌和身材是满意的,他也可不在意名分,先当外室,再图谋阿瑶的夫君之位。
&esp;&esp;又听她说只当齐宴是兄长,裴若初不禁弯了唇角,“呵呵,原来只是当成兄长看待。”
&esp;&esp;恐怕齐宴这招以退为进,故作可怜的争宠的计划要落空了。
&esp;&esp;难怪他总是觉得齐宴的手段那么熟悉呢!原来他从那些接近他的女子身上见过。
&esp;&esp;有一种女子总是装可怜,装大度,表面上不争不抢,其实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esp;&esp;裴若初故意从季明瑶身边经过时,小声说道:“有在床上的那种朋友么?”
&esp;&esp;季明瑶羞得满面通红,“你……”
&esp;&esp;裴若初这一次倒是没做什么,替齐宴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季娘子放心,齐公子伤的这般严重,我自是会尽量轻柔一些,小心一些。”
&esp;&esp;“毕竟齐公子身子娇弱,自是比不得我等常年习武的身子骨硬朗,皮糙肉厚之人。”
&esp;&esp;这是讥讽齐宴身体差,因为一点小伤便要叫苦喊疼。
&esp;&esp;“不然也不至于平白无故摔了一跤,白白错过大好时机,让我抢了先。”
&esp;&esp;季明瑶怒道:“卫初,你少说两句。”
&esp;&esp;“好。”裴若初宠溺说道:“都听瑶儿的,毕竟瑶儿是我夫人。”
&esp;&esp;季明瑶笑了笑,“他今日吃错药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又在桌子底下踢了裴若初一下,提醒他住口。
&esp;&esp;齐宴暼见他们在桌子底下的互动,垂下眸遮挡眼中的晦暗和失落,“那只是假成亲。”
&esp;&esp;裴若初话锋一转,笑道:“是。”
&esp;&esp;“成亲虽然是假的,但我……是季娘子的人。”
&esp;&esp;季明瑶被一口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