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此时门外传周氏的笑声,她听说季明瑶被打,故意前来看热闹,周氏面上堆着笑,装出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
&esp;&esp;“原来宗儿跑到这里玩了。婶母心里不知有多担心你呢!还派人去假山上,池塘里找了好一阵,生怕你出了意外,回头有人同我算账!小小年纪怎的如此不让人省心,还不快快跟婶母回去!”
&esp;&esp;“明瑶,不是我说你啊!你是不知道带孩子有多辛苦,你就体谅体谅我,别怂恿宗儿同我闹脾气了,你是不知这管家的不易!”
&esp;&esp;周氏眼中的得意藏也藏不住,观着季老太爷铁青的一张脸,还不忘在旁煽风点火。
&esp;&esp;自从季开朗跟人跑了,尤氏病倒,她得了了管家权,自是春风得意,如今亲眼见到尤氏一双儿女被打,更觉解气。
&esp;&esp;她从王成怀里接过季成宗,原本哭闹不止的季成宗竟然在她的怀中不敢动弹,只敢低声抽泣,而周氏面上带着假笑,低声用带着威胁的语气道:“小祖宗,别哭了!”
&esp;&esp;季成宗被周氏打骂时,便是被这般威胁着,只因周氏的一句话便惧怕地止住了哭声,竟连挣扎都不敢了。
&esp;&esp;季明瑶知晓阿弟是被周氏打怕了才会如此,她想将阿弟从周氏的手中夺过来,却被周氏的婢女死命拉住,恨得牙齿将下唇咬出了血来,怒道:“放开宗儿!否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esp;&esp;季明瑶豁出去了,突然大笑一声道:“宗儿你尽可带走,但婶母也别忘了,事关堂兄的前途,你敢伤宗儿半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esp;&esp;祖父能用季成宗要挟自己,那她也能利用季兰辞的前途拿捏祖父和周氏。
&esp;&esp;反正这亲事也退不了,但只要她和陆文瑾的婚约一日未解除,周氏便要担惊受怕一日。
&esp;&esp;周氏能翻身,靠的可不是她那不靠谱的丈夫,而是高中探花、前途一片光明的儿子。
&esp;&esp;周氏那细眉一挑,“小贱人,你敢威胁我!”
&esp;&esp;季明瑶起身,拍了拍裙摆之上的褶皱,笑道:“带孩子可不轻松,今后还请婶母多多费心,我会经常来康辉院看宗儿的!”
&esp;&esp;季明瑶低头捶着跪得麻木的膝盖,从容起身,不再理会季老太公和周氏,还朝周氏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esp;&esp;反而季明瑶对她越客气,周氏越是回味她说的话,心里便越是不安。
&esp;&esp;“季明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esp;&esp;现在换周氏坐立难安了,她怀中的季成宗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
&esp;&esp;而原本她打算用季成宗要挟季明瑶,反而成了被拿捏的那一个,她急切道:“季明瑶,你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esp;&esp;“自然是去镇国将军府啊!”
&esp;&esp;她幽幽回头,朝周氏和季老太爷回眸一笑,“毕竟事关堂兄的前途……片刻耽搁不得,婶母,你说对吗?”
&esp;&esp;那笑却让周氏遍体生寒,心中惴惴不安,“季明瑶,你回来!”
&esp;&esp;季明瑶什么这么听话了?事出反常,定然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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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氏正要阻拦,季老太公却道:“让她去。”
&esp;&esp;“可是公公,那死丫头……”
&esp;&esp;周氏话还没说完,便被季老太公狠狠瞪了一眼。
&esp;&esp;他从来都瞧不上这个心胸狭隘,贪财又眼皮子浅的二儿媳。
&esp;&esp;竟被季明瑶一句话就拿捏了。
&esp;&esp;“从今往后,你需得尽心照顾宗儿,不可轻忽怠慢!更不可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莫要坏了大事!”
&esp;&esp;他了解季明瑶,知她重情重义,她关心幼弟季成宗,同样也在乎堂兄季兰辞。
&esp;&esp;但周氏小人之心,更不懂人心,唯恐季明瑶去镇国将军府说了什么阻碍了儿子的前途,但如今季家是由季老太公说了算,见老爷子生气,周氏自是敢怒不敢言。
&esp;&esp;前几日丈夫带回来的一件通体碧绿的翡翠锦鸡,那成色和品质,周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esp;&esp;像这样的宝物,季老太公手里不知有多少,若是能将那些宝物弄到手,便能让二房一辈子富贵无忧,周氏自然要哄着季老太公,还要维持她贤惠能干的儿媳妇的形象。
&esp;&esp;她只得顺从说道:“儿媳谨遵教诲,必定好吃好喝的供着,将宗儿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esp;&esp;但此刻她心里已是烦躁至极,后悔当初为了拿捏大房,向老太公提议将季成宗养在自己身边。
&esp;&esp;她恨极了尤氏,又怎会真的将尤氏的儿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当初是想着借季成宗从大房那里得好处,又听说季明瑶卖了锦绣坊,便琢磨着如何将那些银子搞到手。
&esp;&esp;但她更担心儿子的前途,她之所以能翻身,能得到季家的管家权,靠的不是丈夫季开畅,而是十年寒窗苦读的儿子。
&esp;&esp;儿子高中探花,将来是要当大官的,说不定还能为她挣个诰命夫人回来当当。
&esp;&esp;儿子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esp;&esp;季明瑶已经不再执着将季成宗接回去,而是放心教给她管教。但她哪里还敢管教季成宗,不仅不能磕着碰着,恐怕季成宗少了一根头发,季明瑶都会将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只要季明瑶和陆家的亲事还在,她便一刻都不得安宁。
&esp;&esp;这是季明瑶对她的报复啊!
&esp;&esp;就像季明瑶所说的那样,照顾孩子可一点都不轻松,早些年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早就已经受够了。
&esp;&esp;丈夫季开畅的学问才识皆不如长兄季开朗,屡试不第后,便以做生意为由,整天和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玩乐,在外花天酒地,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
&esp;&esp;季老太公气得直接断了二房的月例银子。
&esp;&esp;她又当爹又当娘,辛苦照顾两个孩子,吃过的苦只能往肚里咽。
&esp;&esp;那时,她只能靠娘家的接济过日子,但她不比尤氏,没有显赫的出身,父亲只是个小县令,还有七八房妾室,母亲本分老实,还总是被那些小妾欺负。
&esp;&esp;母亲朝不保夕,哪里顾
&esp;&esp;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