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近几年,江浙一带匪患作乱,劫掠商户和货船,朝廷派官员前往剿匪,非但没能将贼匪悉数剿灭,反而贼匪的人数从原来的三万人增至五万人,贼匪流寇越剿越多。
&esp;&esp;圣上大怒,将官员革职流放后,派沈璃任两省总督,奉旨剿匪。
&esp;&esp;连京城也出现了贼匪的行踪,那伙贼人数众多,势力不容小觑。
&esp;&esp;裴若初怀疑贼匪在京城设有窝点,他查了大半年,收买线人,诱出贼匪头目,查到接头的地点。
&esp;&esp;但沈璃才上任半月,竟也收到了这个消息,若非他提前知晓贼匪的布局,便是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东宫。
&esp;&esp;沈家权倾朝野,未必没有除掉他这个傀儡太子,取代裴氏江山的野心。
&esp;&esp;还有陆文瑾,碰巧他金屋藏娇的荣宅就在贼匪接头的窝点附近,是巧合还是另有所图,都需进一步查明。
&esp;&esp;听说此人洞察力极强,善于抽丝剥茧。
&esp;&esp;裴若初突然问道:“对了,沈璃的人可撤了?”
&esp;&esp;暗卫从暗处现身,道:“沈都督搜完清水胡同,便策马往季宅的方向去了。”
&esp;&esp;裴若初拧眉,“糟了!”
&esp;&esp;慕风便见太子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眼前。
&esp;&esp;慕风心想殿下这心急如焚的急切态度怎么都不似与季娘子之间绝无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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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在季明瑶马车驶出清水胡同后,沈璃便带人封锁了胡同的每一条出口,挨家挨户地搜寻可疑人等。
&esp;&esp;这时天快要亮了,沈璃风尘仆仆从江苏一路追踪而来,早已疲倦不堪,他分明得到消息,东宫的人已经出动。
&esp;&esp;他此番名为剿匪,实则是为了追踪太子而来。
&esp;&esp;可却一无所获。
&esp;&esp;难不成是他情报有误,还是裴若初的人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不成?
&esp;&esp;沈璃手下的那些甲卫搜寻了大半夜,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esp;&esp;雪下了一整夜,黎明时分。
&esp;&esp;寒夜里突然传来几声“扑通”声响。
&esp;&esp;有人从窗子跃出,跳进附近的河道中。
&esp;&esp;寒冬腊月,路面积雪深厚,河道已经结了冰。
&esp;&esp;那声音砸破冰面,清晰入耳。
&esp;&esp;“追!”
&esp;&esp;沈璃轻拂鬓角的雪珠,赶紧下马,寻着声音飞跃至一座高楼,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那激荡不已的湖面。
&esp;&esp;沈璃曾经执掌过京卫,自然知道这条冰湖与护城河相连,可通往城外。
&esp;&esp;心想定是此前太子的人藏匿于这清水胡同的某个宅院之中,眼看着他带人搜查,只得冒着被冻死的危险跳进冰湖之中。
&esp;&esp;湖面很快恢复平静。
&esp;&esp;一名黑甲兵也已经跑上了高楼,喘息未定,“沈都督,可要下河去追?”
&esp;&esp;那跳入冰河的人极为懂水性,下河后如鱼儿一般潜入湖底,早已不知踪影。根本无法判断其准确的位置,又如何去追?
&esp;&esp;沈璃一抬手,凝眉道:“不必了。”
&esp;&esp;眼睛却始终不离那面冰湖,突然从那士兵的身后取出一张弓,在那弓上搭了三支箭,对着平静的湖面飞速射出三支箭。
&esp;&esp;那黑甲兵顺着那三支利箭所在的方向望去,原本平静的湖面骤起波澜,利箭刺入湖面,周围的湖水染成鲜红。
&esp;&esp;那黑甲卫张大了嘴,惊呆了。
&esp;&esp;甚至忘了夸一句“都督好箭法。”
&esp;&esp;沈璃箭法奇准,竟能从潜进水底之人的呼吸透出的微小气泡,便能判断其所在方位,从而干脆利落地射出利箭。
&esp;&esp;三支利箭箭无虚发,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如此精准的箭法,简直是当世罕见。
&esp;&esp;“属下这就派人去追!”
&esp;&esp;可没过多久,那三支染血的利箭已尽数浮出水面,利箭之上还带着被命中之人身上撕扯下来的黑色的染血布条。
&esp;&esp;沈璃面色微沉,眸中带着一股寒意。
&esp;&esp;他敢断定,只有武艺高强的暗卫才有可能勉强从他的箭下逃脱。
&esp;&esp;暗卫在此,那他们的主人又藏身在何处?他脑中快速地过掉今日出现在清水巷的所有可疑之人。
&esp;&esp;突然,他纵身从高楼跃下,猛然想到方才唯一没搜过便放行的正是季明瑶的马车。
&esp;&esp;他看着陆文瑾上了那辆马车,便理所应当地认为裴若初不会在那辆马车上。
&esp;&esp;但他差点忘了裴若初是怎样的人,能在白龙寺隐忍数十年,弃了自己的生母而认沈皇后为母亲,这样的人绝非常人。
&esp;&esp;极有可能裴若初就在那辆马车上。
&esp;&esp;而帮他遮掩之人就是季家三娘子季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