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且这个牌子很贵的,”陈橘把口红收拾到袋子里,推回去,“你去退掉吧,我本来也没因为口红伤心。”
&esp;&esp;大热的口红,陈橘买到仿制版而已,她或许有一瞬间觉得难堪,但细细想来,没什么好羞耻的。
&esp;&esp;“不退,”江朝北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傻气,也笑了,低声和她说话,“陈橘,记住这个吧。”
&esp;&esp;若干年后如果回忆起这一天。
&esp;&esp;不要想起教室里那一刻的窘迫和难过,想起这件事吧,想起有个傻瓜买了十支一模一样的口红。
&esp;&esp;记住这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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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c27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esp;&esp;道歉是在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曾可馨的“对不起”听起来极不情愿。
&esp;&esp;陈橘正在和黄令仪打羽毛球,听到这句话以后停住,转身看了她一眼。
&esp;&esp;分神的间隙,羽毛球被黄令仪打到地上,陈橘俯身捡起来,把羽毛球放在腹部,比划着要发球。
&esp;&esp;“陈橘,”不在意的态度立马激怒了曾可馨,她声调一下子拔高,“我和你道歉呢!”
&esp;&esp;曾可馨家境还算殷实,又是独生女,难免父母溺爱,给人道歉也端着架子,要别人给她台阶下。
&esp;&esp;“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陈橘看着她,反问。
&esp;&esp;“那你还要怎么样,”曾可馨烦躁地跺了跺脚,“口红送你,虽然我用过了,不过总比你的盗版货要好,就当这件事过去了。”
&esp;&esp;曾可馨又急忙追问:“这事你没和你哥哥说吧?”
&esp;&esp;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陈意扬和林嘉南的这层关系,再加上确实没怎么见过两人有交集,多少有点后悔。
&esp;&esp;万一陈橘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意扬,陈意扬又无意间和林嘉南提起,对她来说得不偿失。
&esp;&esp;“不一定,”陈橘看着手上的羽毛球,若有所思,抬眸,笑了笑,“也许今天我回家就说。”
&esp;&esp;“你什么意思?”
&esp;&esp;陈橘没回答,抬手发球,羽毛球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飞出去,堪堪擦过曾可馨的脸颊,落在旁边的地上。
&esp;&esp;曾可馨气急败坏地喊她名字:“陈橘,你太过分了!”
&esp;&esp;“你道歉别人就必须接受,还是你比较过分。”
&esp;&esp;陈橘平时太沉静了,会给别人感觉好像这个人性格很温和,其实不然,她的底色比谁都坚韧。
&esp;&esp;剑未出鞘时甚至不如木刺锋利,是因为主人妥帖放置,而不是本就没有锋芒。
&esp;&esp;黄令仪刚刚就凑在旁边看,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紧张,曾可馨的脸越来越红,伸手把陈橘拽走。
&esp;&esp;“橘子,走走走,我突然想起来化学老师让我发卷子,你和我回教室,帮我一下。”
&esp;&esp;离下课还有五分钟,陈橘和黄令仪把羽毛球放回器材室,悄悄溜回教室,黄令仪倒也没撒谎,化学老师确实有卷子要发。
&esp;&esp;卷子发到一半,七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教室,陈橘挨个把卷子发到同学手里。
&esp;&esp;高洋、钱圆圆、廖雪、余莉……
&esp;&esp;手里的卷子越发越少,陈橘看到下一张名字,没有反应很久。
&esp;&esp;“温秋楠,”陈橘的语气再寻常不过,把卷子递给她,“你的卷子。”
&esp;&esp;温秋楠抬眸的时候和她对视又错开,她接过卷子,手上的汗渍把试卷弄湿,几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esp;&esp;友谊的开始往往正式,有欢声笑语和反复的确定,与之相比,友谊的结束有些黯淡无光。
&esp;&esp;消息框不再有红点,老师讲错时不再默契的对视一眼,温秋楠的同桌偶尔会问,最近怎么不见你和陈橘玩?
&esp;&esp;没得到温秋楠的回答,同桌识趣地不再追问。
&esp;&esp;温秋楠如愿以偿见到了陈橘的窘迫、难堪,见到她伤口被揭开那一刻的痛苦,见到她人生拯救者一样的人跌落凡尘。
&esp;&esp;却并不如想象中开心,以至于她陷入一种迷茫。
&esp;&esp;她对陈橘做的事是否属于背叛?然而,除了令她痛苦外,陈橘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esp;&esp;可那些痛苦也是货真价实的,温秋楠想不明白。
&esp;&esp;约好了放学一起去吃冰激凌,陈橘在等江朝北收拾东西,因为太热不停地用课本扇风。
&esp;&esp;“周六要不要去海边玩,过两天旅游的人就来了肯定人超多。”陈橘想到什么,提议。
&esp;&esp;“我报名我报名,”高洋凑在贺凯旋桌子附近吃零食,接话,“而且马上期末了,此时不玩更待何时啊!”
&esp;&esp;他还没说完就被贺凯旋捅了下胳膊,哀哀地叫了两声,抱怨。
&esp;&esp;“你打我干什么!”
&esp;&esp;“好啊,一起,”陈橘接了高洋的话,思索了几秒,“完了我问问令仪,还可以玩沙滩排球。”
&esp;&esp;“陈橘,”叫她的人音色很熟悉,温秋楠站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问,“能聊聊吗?”
&esp;&esp;“有什么好聊的,”江朝北收拾好东西,随手拿起书包,要离开的样子,“陈橘,走了。”
&esp;&esp;“可以。”陈橘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回答,扭头和江朝北说话,“阿朝,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