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这么差,就一会儿功夫能醉成这样?”
塞斐尔可听不见耳边的质问,没打算回应男人,只是一个劲扭着身体在利乌斯身旁胡乱蹭着,你让他说眼前人是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就是很安心地靠在男人身上,像一只晕乎乎的大狐狸,抓住熟悉的味道嗅闻个不停。
他的脸也放肆地埋进了眼前人的颈窝中,温热的唇瓣抵着男人的侧颈,无意识地摩挲着。
利乌斯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握住塞斐尔的手微微动了动,低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靠在我身上?”
塞斐尔咕哝了几句,像是无意识的呓语,利乌斯没听清。
他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带着塞斐尔朝圣殿走,可刚往前挪了一步,埋在他颈窝的塞斐尔忽地抬起了头。
“不,不是这个方向。。。。。。”塞斐尔扬起狭长的眼尾,有些不满地推开利乌斯,挣扎着往军团的方向走。
利乌斯眉眼压低,堵住了塞斐尔前行的去路,“你要去哪?”
几次三番被阻挠了去路,晕乎乎的塞斐尔也勃然小怒起来,语序错乱道:“走开,军团。。。。。。我要去找。。。。。利乌斯!利乌。。。。。。”
眼前的男人身形一滞,琥珀色的眼瞳定定望着他,忽地凑近塞斐尔,轻轻抬起他的下颌,低声问道:“再说一遍,你要去哪?”
塞斐尔又被鼻尖熟悉的味道吸住住,历史重演般再次迈进眼前人的颈窝,他展圆手臂,不耐烦地用力锁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咕哝道:“我要去找。。。。。。利乌斯,烤鸡。。。。。。送烤鸡。。。。。。”
这次利乌斯终于听见了塞斐尔嘴里的话,他难得没出声,目光顺着塞斐尔的后肩朝下看去——被黄皮纸包住的油亮烤鸡散发着一阵一阵的香甜气息,无形的气息裹挟着金发青年身上的冷香,一齐缓慢涌入利乌斯的鼻腔。
利乌斯垂下眼,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他听见自己低声温和道:“塞斐尔,我就是利乌斯。。。。。。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塞斐尔温吞地点了点头,泛着浅金的眼睫疲倦地落下,眼前的视野重新归于黑暗。
人来人往的中心集市里,两个高大的男人相拥而行,一头黑色短发的麦皮男人半揽着金发青年,携着人缓慢地朝圣殿的方向行进。
两人的姿势很怪异,金发青年的脸庞半埋在身旁人的颈窝里,柔顺的金色长河倾斜而下,叫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夜色茫茫,月上梢头,幽绿的眼瞳似乎并未合拢,翡翠般的淡色浅光藏在发丝之后,折射出若隐若现的黯淡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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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祭日后,圣殿内的仆侍都或多或少进一步知晓了塞斐尔的存在,利乌斯带着塞斐尔一路畅通无阻地踏进了小男仆的居所。
——嘭
刚一走进卧室,塞斐尔就自动地从利乌斯的身上滚了下来,自发躺在了卧室里柔软的小床上。
雪白的被褥衬得躺在床上的金发青年更加惑人,或许是酒劲完全上来的缘故,塞斐尔双颊的红晕更甚,一路蔓延到侧颈,连带着微微显露的锁骨都泛着烧灼般的浅红。
利乌斯不由得侧过眼,转身走进浴室扭了个湿毛巾,等回到床前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碧波港传统的酿酒坊都会添加点粉蓝浆果做配料,这种果子容易让身体积热,晚上泡个澡是最好,但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催眠自己不能放着醉酒的人不管,俯下身子给塞斐尔擦起脸来。
“呼。”
或许是冰凉的水液真起了点作用,塞斐尔舒服地呼了一口气,紧闭的双眸也缓慢地睁开。
他望着垂眸给他擦脖子的利乌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长官做事时很是专心,没有发现塞斐尔醒了,直到直起身子来,才与烧红的塞斐尔对上了眼。
利乌斯并不觉得塞斐尔是酒醒了,冷着眼无言地与他对视,半晌低沉道:“塞斐尔,你是不是故意的?”
塞斐尔歪了歪头,顶着这张烧红的脸装傻,还真有几分让人信服的错觉,“故意什么?”
利乌斯俯下身,双臂撑在塞斐尔两侧,低声道:“故意喝醉来找我,你想干什么?”
没等到身下人的回答,反而是被塞斐尔猛地张开双臂抱了上去,身后传来些许按压的力道,没有强迫的意味儿,反而带着股教人溺死的温和。
利乌斯双臂的力道一泄,顺着喝醉的大狐狸的力道,放纵自己躺了下去。
两人紧密相拥,身下的塞斐尔还发出了呼噜噜般感到舒服的声音,嘴里带着股粉蓝浆果的清香,似是因为热意,嗓音有些微哑:“我想。。。。。。”
“我想给利乌斯送烤鸡。”
利乌斯垂下眸,室内寂静无声,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如雷贯耳,炽红的心器在轻轻地,一下一下有力地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