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薄屿坐在副驾,不发一言。
&esp;&esp;薄彦开着车,平稳打了方向驶出南山路,同样的沉默。
&esp;&esp;“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对不对?……事情早就是这样了,薄屿,你不会原谅他,我也不会原谅他,谁都不会原谅他……可是他担心你不好好生活,担心你还难过,没法再射击……”
&esp;&esp;原净莉的声音里不由带了哭腔:“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薄屿,薄彦和你都是我的儿子……你判给你爸那年,我以为,你爸再混账败家,只要你待在你爷爷身边也不算差,所有事都亏待不了你,你去国外学射击,你的比赛我一场没落下过,我为你骄傲。”
&esp;&esp;说着,她捧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直到这刻露出了脆弱。
&esp;&esp;薄彦轻声安慰:“妈,别难受了。”
&esp;&esp;原净莉无法抑制:“多好啊,看到你们长大,多好啊,薄彦那年要出国读书,我第一反应就是要他去德国,去见见弟弟和爸爸,我和你爸那几年也没联系了,我听说过他破产了,时常见不到人。
&esp;&esp;“我也知道,薄屿你开始学射击,十来岁一直到快成年,都没怎么和他待一起,但是我没想过,妈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esp;&esp;“你说你是个废物,我怎么会觉得你是废物?”
&esp;&esp;“薄屿,你要振作起来……人生不只有射击这一件事,对吗?”
&esp;&esp;这么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眼见数层霓虹落入眼帘。
&esp;&esp;薄彦就近停下车,原净莉在这附近有个南城当地的船运生意谈,等下薄彦随她一起。
&esp;&esp;原净莉情难自已,执意要他们兄弟从车上下去,她自己一人待会儿。
&esp;&esp;夜风凉薄。
&esp;&esp;薄屿关上副驾的车门,听不到那些烦人的絮叨了。
&esp;&esp;他向后倚住了车身,点起了一支烟。
&esp;&esp;大概环视了圈儿,这地方像是实习期间那晚下暴雨,他送完王教授回家,绕了好大一圈接到黎雾的地方。
&esp;&esp;烟气在舌尖儿盘旋。
&esp;&esp;好像能跟着轻巧地盘旋出她名字的发音。
&esp;&esp;他是输给了张一喆那个赌。
&esp;&esp;似乎,他的人生从赌薄明远那天晚上不会再丢下他之后,就输过太多了。总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就输掉了。
&esp;&esp;薄彦拿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支来。是很细的那种,淡淡馥郁的味道。
&esp;&esp;薄屿点完了,顺手把打火机丢给了他:“用这个。”
&esp;&esp;薄彦仔细窥循他的表情,见他神色如常,开玩笑:“女孩儿送的?”
&esp;&esp;“周思雨?”薄屿记不清了,“忘了。”
&esp;&esp;“你啊。”
&esp;&esp;薄彦摇头笑着。
&esp;&esp;过了会儿。
&esp;&esp;“人生不只有射击这一件事,”薄彦很认同原净莉这话,“对吗?”
&esp;&esp;薄屿微微一笑:“的确。”
&esp;&esp;知道他也不想聊原净莉的那些个话题。
&esp;&esp;兄弟二人并排抽了会儿烟,于是,又回到了黎雾身上。
&esp;&esp;“对了,黎雾。”
&esp;&esp;“怎么。”
&esp;&esp;薄屿看他一眼。
&esp;&esp;“……我一直以为你们可能没什么交集的,黎雾那样的女孩,看起来跟你实在不是很搭,”薄彦笑,“你也知道,你太吊儿郎当了,王教授昨天打电话和我谈事情,说到你的论文到现在一个字没碰。”
&esp;&esp;薄屿问:“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esp;&esp;“黎雾吗。”
&esp;&esp;“不然?”
&esp;&esp;“哦,本来没什么印象的,事务所那么多人,经常有人来兼职,”薄彦不禁跟着他的话回忆了起来,笑了一笑,“后来就对她印象很深。”
&esp;&esp;打火机递给了薄屿。
&esp;&esp;薄屿冷淡看他一眼,才接了过去。
&esp;&esp;“——跟你说的事情别忘了,别耍脾气,”薄彦的口吻不容置疑,“我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找她,想借个吃饭的机会和她好好聊一下,你要是想跟着来也行,你们同学关系,也没什么。”
&esp;&esp;薄屿咬着烟,哂笑:“你怎么知道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esp;&esp;薄彦忍俊不禁:“还能是什么,你喜欢她?”
&esp;&esp;这时,原净莉下来,吸了吸鼻子。
&esp;&esp;薄屿对在车上她所控诉的那一切都是毫无情绪,至此,他也是面色淡淡。
&esp;&esp;了解他的是家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