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以,现在去打量这照片中的自己,她的那微笑灿烂,近乎眉飞色舞,颇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纯真恣意。
&esp;&esp;哪怕眼中还透着一丝小小的无所适从——后来的她,甚至把这紧张归结为,是因为这个“祸害”站在她身边。
&esp;&esp;他们那时根本不认识,现在他居然说,他记得她?
&esp;&esp;“不可能,你别瞎说。”黎雾嘟哝了句,伸手就遮住了他俩,先否认了。
&esp;&esp;薄屿好笑瞥她:“怎么就不可能了?”
&esp;&esp;黎雾理直气壮:“我上中学那会儿……很不起眼来着,你怎么可能注意到我,别胡说。”
&esp;&esp;“……妹妹!你家厨房这煤气开着关着啊?我咋闻到有股子味道啊?你你你,你赶紧来看看!”
&esp;&esp;外头的工人们吭哧吭哧地干着活,远远呼唤着黎雾。
&esp;&esp;黎雾走之前还不忘说:“我才不信。”
&esp;&esp;薄屿:“你爱信不信。”
&esp;&esp;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薄屿好像对一切都很新奇,他慢条斯理拉开她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
&esp;&esp;他的胳膊慵懒搭在椅背上,长腿微微抻开了,继续欣赏着这陌生的一切。
&esp;&esp;她说,她爸妈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仔细观察那张三人全家福,好像是这样。她是双眼皮,爸妈显然都是单眼皮。个头也比较矮。
&esp;&esp;薄屿又注意到了,另一个相框边,夹着的几簇小小的白色花瓣。
&esp;&esp;枯萎到泛了黄边了,像是被书压扁成了书签打算收藏,现在又作为装饰品,别在木质边框上。
&esp;&esp;南城大学2024届土木系合照。
&esp;&esp;这次没有他。
&esp;&esp;密密麻麻人群里,他居然,还是能一眼看到她。
&esp;&esp;和高中的她相比,的确变化很大。
&esp;&esp;大学四年,那么一个个毫无交集的瞬间,她身上发生的某些变化,好像,他都有心无心见证过。
&esp;&esp;是了。
&esp;&esp;缘分很奇妙。
&esp;&esp;黎雾去处理了一下厨房的事儿,不忘又奔过来,嘱咐:“你自己看看哦……”她看见他又盯着他们的大学毕业照,“不许看我抽屉!”
&esp;&esp;薄屿侧着脑袋,懒懒看她:“为什么不能看?”
&esp;&esp;“你别看嘛?”
&esp;&esp;“是你暗恋过我,怕我发现?”
&esp;&esp;黎雾接话道:“不是哦,是怕你看到我给别人写的暗恋日记和情书吃醋~说了你不许看!”
&esp;&esp;不等他的脸色变了。
&esp;&esp;黎雾再度轻快着步子出去,嗓门儿清亮:“我家油烟机用太久了,平时炒菜就那味道,煤气没事儿的!”
&esp;&esp;“哦,那我们去窗口抽根烟哈。”
&esp;&esp;“不行——!”
&esp;&esp;谁想看了?
&esp;&esp;薄屿盯着那紧闭着的,所谓“不许看”的抽屉,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到了烟盒儿的边缘。
&esp;&esp;听到她这嗓子,默然收了回去。
&esp;&esp;那会儿他还说别人。
&esp;&esp;天气太热了,黎雾打开了厨房的电风扇,稍感到清凉,指挥着工人们挥汗如雨地干活。
&esp;&esp;半途,薄屿过来,抱着手臂在那门边倚着,陪她当了会儿监工。几个工人磕磕巴巴话都不好跟她说了。
&esp;&esp;半晌,男人嗓音倦倦,“我困了。”
&esp;&esp;黎雾没听见,盯着工人们手里那“嗡嗡嗡”的电钻给瓷砖墙上打孔。
&esp;&esp;“困了,”薄屿嗓音重了点,“宝贝。”
&esp;&esp;“……?”黎雾一回头,瞧见了他嘴角恶作剧似的笑容。
&esp;&esp;你小子又故意的?
&esp;&esp;明知道开玩笑这么称呼,黎雾脸上微烫,她也被这气温热得燥,给脸侧扇扇风:“我这儿还好久呢,你去睡会儿吧。”
&esp;&esp;薄屿:“睡哪。”
&esp;&esp;“我的床啊……”
&esp;&esp;“好。”
&esp;&esp;他笑着,好像就等她这句话。
&esp;&esp;其中那个最油嘴滑舌的男工人,也笑嘻嘻对黎雾道:“妹妹,你还不懂嘛,你男朋友是怕人跟你多聊两句呢~催你赶紧干完活呢。”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