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们现在在一块儿呢。”
&esp;&esp;“啊,社团好多人啊,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单独和她说说,抽空约一下她?”
&esp;&esp;“你们答辩同组诶,要不你帮我说……”
&esp;&esp;原净莉在薄屿的耳边又念着什么,其中夹杂着一句无比冷漠的:“你爸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esp;&esp;满桌子的人突然陷入沉默。
&esp;&esp;纷纷放下碗筷。
&esp;&esp;薄屿却是跟没听到似地,想到了那场他毫不在意以他为落败的赌注,他更感到了烦躁。
&esp;&esp;几乎是下意识,在手机屏幕上敲字。
&esp;&esp;【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大早上的就和她在一块儿呢?】
&esp;&esp;许是为了活跃气氛。
&esp;&esp;这时,薄彦对薄屿提及:“对了,薄屿,什么时候你帮我约一下黎雾,我和她单独见见。”
&esp;&esp;薄屿抬眸。
&esp;&esp;薄彦听了周思雨方才那话,想来他们应该不算不熟:“你认识她的吧?就你们系的。”
&esp;&esp;“上周你球赛那天,我去学校找你了,她跟我在一块儿呢,”薄彦笑一笑,说,“我想,那天有些话我可能对她说的太唐突了,得先好好请她吃个饭才行。”
&esp;&esp;薄屿于是又把那行字删了。
&esp;&esp;“不行。”他说。
&esp;&esp;“……是不熟还是不行?”
&esp;&esp;“不行。”
&esp;&esp;他重新给黎雾评论。
&esp;&esp;知道张一喆肯定也看得到。
&esp;&esp;【我给你过节。】
&esp;&esp;梧桐雨薄屿,你喜欢她?
&esp;&esp;22梧桐雨
&esp;&esp;入夜,车子平稳穿越梧桐山道。
&esp;&esp;距离薄承海那个大型园墅很近,薄屿平日住的那房子,黑洞洞藏在夜色与山野里。门廊只有一盏昏沉的灯,半分人气都感受不到。
&esp;&esp;原净莉和薄明远在薄彦五岁,薄屿出生的那年离的婚。
&esp;&esp;薄彦童年对此处印象不深,他跟着原净莉在港城、南城辗转长大,如今由于忙工作,不住南山路这边。
&esp;&esp;薄明远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都是个时日久远的名字。那年他带着五岁的薄屿远赴德国,再没回南城。
&esp;&esp;然而对于薄屿来说,薄明远只在他的世界里失踪了五年。
&esp;&esp;五年前,还不到十八岁的薄屿,刚赢下欧洲一场世界级别的气。步。枪射击锦标赛。
&esp;&esp;从他五岁那年初绽了射击天赋起,轻松拿个冠军,或是被吹捧为天才射击手、少年天才射击运动员,比呼吸还要自然。
&esp;&esp;还记得那一天,也是个这样风很轻松的夜晚。
&esp;&esp;他坐在亲生父亲开着的那辆黑色二手皮卡车里,谈笑间,满世界只给他留下一阵天翻地覆的巨响。
&esp;&esp;最后鲜血淋漓地清醒过来,是在医院的床上,毫无知觉的右手臂高高吊起,听见他在少年射击训练营的亦师亦友的德国友人olive、医生、还有警察,轮番盘问他,开车的人去哪了。
&esp;&esp;薄明远逃逸了。
&esp;&esp;丢下了他。
&esp;&esp;后来的事,不说也罢。
&esp;&esp;只是那之后,无数的声音都在说,他的父亲在给选手兜售兴奋剂、违禁品。
&esp;&esp;还有人说,开车的人是他。他在比赛期间就使用了兴奋剂,更离谱捏造了“少年毒驾”、“酒驾”这样的新闻。
&esp;&esp;最后,随着他被射联除名。
&esp;&esp;“boyu”这个名字,也从所有的比赛新闻上消失殆尽。
&esp;&esp;薄明远不知所踪,薄屿成了个废物。
&esp;&esp;下午的那顿饭,索然无味成了主菜色,席间薄承海几度无法支撑下去回忆这样的往事,望着薄屿潸然不已。薄彦和住家阿姨搀扶他去楼上休息。薄承海身体情况并不算好,用了安眠药物堪堪入睡。
&esp;&esp;楼下只剩原净莉与周家父女几人,互相面面沉默。
&esp;&esp;薄屿依旧一副倦漫姿态,漠不关心眼前的一切,仿佛过去、与现在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esp;&esp;有的事情。
&esp;&esp;原净莉再思及,就是咬牙切齿。
&esp;&esp;“……他居然说,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呵,要么就是对不起你,来回就说了这些,”原净莉坐在主驾驶后方,苦涩冷笑,“其实近半年他有联
&esp;&esp;系我,他不敢联系你,我好奇他死在哪里了,一开口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