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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1页）

&esp;&esp;“哦哦射击班楼上还有个滑冰教室，那儿也招教练的，你想干不想干？”

&esp;&esp;薄屿思考了下，“不。”

&esp;&esp;阿义：“——这也不那也不，挑挑拣拣，你真丢人！”

&esp;&esp;墙角下，背着篓框的老头儿铺开一张用化肥蛇皮袋，坐在青苔遍布的地面，沟壑纵横的脸上带着健爽的微笑。

&esp;&esp;身上穿的破烂，篮子里的红红绿绿的果子却油光水滑，鲜艳无比，吆喝着来往的人，一边笑呵呵看着他俩这大小人。

&esp;&esp;错综狭窄的小道里见不到西装笔挺、行色匆匆的办公室白领。

&esp;&esp;有的都是这么一张张带着烟火气的面容，为讨生计奔忙，没时间去看头顶之外的高楼大厦。

&esp;&esp;薄屿问：“你不上学？”

&esp;&esp;“你们大人怎么都爱问这种问题啊？”阿义很是不快。

&esp;&esp;薄屿看那果子新鲜，黎雾肯定很喜欢吃，他掏出手机扫码，想买几个。

&esp;&esp;手机跳出了消息框，提醒他银行卡异常。微信和支付宝余额都快没了。

&esp;&esp;这几天从搬家到入住，他卖掉衣服、戒指的那些钱早就见了光。

&esp;&esp;他皱了皱眉。

&esp;&esp;没钱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esp;&esp;阿义絮叨着：“我不想上学当然是想干别的了！我想干别的你们又不让我干，让我以后赚了钱再去干……但是那时候就晚了啊！现在谁成名不趁早呢？怎么在你们嘴里，所有事情都是有条件的？”

&esp;&esp;“没有所有人都这么说，你也可以现在就干。”薄屿莫名想到了那天晚上，原净莉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esp;&esp;短短几天，那段时间的混沌，像是这么一阵风雨般，离他而去许久了。他像个逃兵一样逃走了，现在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esp;&esp;没办法回答原净莉那时的问题。

&esp;&esp;薄屿在老伯尴尬的眼神里收起了手机，懒懒抬眸：“但是这个条件你承受得起吗？”

&esp;&esp;“……什么条件，我偷钱挨打？”阿义不解。

&esp;&esp;薄屿沉默小半秒，目光落在自己右手腕，却是也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也算。”

&esp;&esp;“——那又怎么了，挨打就挨打咯，谁怕！”阿义说，“我妈和他离婚之后，我就天天在挨打了，同学给我起外号叫我怂包阿义，我长身体了，好几次也想揍他回去！但是他是我爸啊……对我也不赖，还、还供我读书呢。”

&esp;&esp;说着，声音微弱下去。

&esp;&esp;“所以我承受不起的，是吧，”阿义长叹一口气，“我现在没有钱，我还赚不到钱……来养活我的梦想。”

&esp;&esp;薄屿没说话。

&esp;&esp;阿义跳脚：“不跟你说了！你们这些大人根本不会懂我们小孩子，走啊，我带你去找工作！”

&esp;&esp;“你也不是不能恨他。”薄屿说。

&esp;&esp;阿义：“啊？”

&esp;&esp;“打你打成这样，你有权利恨他，”薄屿说，“当然，也有权利不恨他。”

&esp;&esp;阿义听不懂。

&esp;&esp;这跟他们刚才关于“梦想”和“条件”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esp;&esp;二人继续往甬道深处走去。

&esp;&esp;“说真的，我可看不起让女人养的男人了！”阿义义愤填膺，好像被他刚才的话激起怒气，“我爸就是这样的怂包一个——以前全靠我妈养他，就知道抽烟喝酒打麻将！我家的那五金店都是他想方设法从我妈手里抢来的！我妈受不了他，我妈恨他，就离开了，如果我妈现在在，肯定支持我去玩射击！我妈疼我……”

&esp;&esp;薄屿听着好笑，慢悠悠回眸瞥这跟屁虫似的小孩儿一眼：“有人疼我，愿意养我，你羡慕？”

&esp;&esp;“……你会不会聊天啊！”

&esp;&esp;轮到了阿义给他带路。

&esp;&esp;薄屿半途问：“对了，哪里有卖海鲜品质比较好的？顺便先带我去一趟？”

&esp;&esp;余额宝还有一些钱。

&esp;&esp;那天打气球留下来的。

&esp;&esp;用余额宝这玩意儿也是黎雾教给他的，他过去从来不知道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每天半分一毛地“理财”。

&esp;&esp;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很重要。

&esp;&esp;阿义兴冲冲：“晚上回家给你老婆做饭？”

&esp;&esp;“不然？”薄屿一脸理所应当，“她上班那么辛苦。”

&esp;&esp;或许她还是吃重辣口味儿的海鲜比较吃得惯。

&esp;&esp;“……那我，那我告诉你了，可以去你家蹭饭吗？”

&esp;&esp;薄屿严词拒绝：“不行。”

&esp;&esp;“为什么！”

&esp;&esp;“你太烦。”

&esp;&esp;阿义没辙，“行啊，我带你去。”

&esp;&esp;二十分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