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手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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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老小区内加盖了不少新楼,绿化植被挤兑得十分紧凑。雨声盘旋在头顶,薄屿拎着早餐到楼下。
&esp;&esp;准时准点,楼上窗口传来叫骂。
&esp;&esp;“……又偷老子钱!”
&esp;&esp;“朱从义!你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
&esp;&esp;“你这小偷小摸跟谁学的?啊?”
&esp;&esp;“你从你娘胎肚子里出来之前我真该拜拜宗祠的祖宗给你灭掉!”
&esp;&esp;“——射击那是给你这种人学的吗?”
&esp;&esp;“啊?你想干嘛,想参加奥运会?你去问问你爷爷,问问你祖宗,我们家有这基因吗?啊?!”
&esp;&esp;近乎疯狂。
&esp;&esp;薄屿不动声色的上楼,楼上楼下有好心的邻居争相打开门,颤巍巍来到老朱家门口劝了起来:“老朱啊,别打阿义了……有事不能好好说吗?你老动手能行?”
&esp;&esp;“我看阿义跟他那几个同学就是小打小闹的,倒是你,从小到大,我每次碰见阿义他那脸上就总挂着伤……”
&esp;&esp;“你这天天揍他,传出去了,学校里的小孩都觉得阿义好欺负!”
&esp;&esp;老朱气的不行:“张奶!你倒是给他说好话!他要去玩射击,一年八万八,一节课千八百块,你去供好了?!”
&esp;&esp;空气都跟着噤了声。
&esp;&esp;暴雨噼啪。
&esp;&esp;薄屿顿了下脚步。
&esp;&esp;老朱家门口围观的人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道,他们搬来这几日,早认下了他,张奶还跟他打招呼:“唷!靓仔,送女朋友上班去了?”
&esp;&esp;不乏几个八卦的。
&esp;&esp;“啊呀呀,你女朋友是在‘长维’工作吧,住我们这儿的年轻人好多都是,你呢,你是做啥工作的?”
&esp;&esp;“我看你几本天天在家,是全职主播?播啥的?打游戏?”
&esp;&esp;锋头就转到了他身上。
&esp;&esp;团团围住了他,薄屿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往上走了。突然,防盗门被重重推开,朱从义冲撞了出来。
&esp;&esp;嫌他这么人高马大地挡住了道,小孩儿一把给他推开。
&esp;&esp;“滚开!”
&esp;&esp;鼻涕眼泪花儿的,差点抹他一身。
&esp;&esp;薄屿低下头跟着看了一眼,眉头拧紧:“……”
&esp;&esp;朱从义打眼瞧见了是他,愣了愣似乎想道歉,听老朱怒吼着追出来,还是死死咬住嘴巴,往楼下跑。
&esp;&esp;老朱携着一股极重,甚至熏人眼睛的酒气、烟气冲向楼道:“兔崽子我今天杀了你!”
&esp;&esp;上次薄屿闻到这么重的宿醉气息,还是在薄明远的身上。
&esp;&esp;楼下少年又哭又嚎,薄屿上到了六楼,打开密码锁,进去了,初到那天还空荡荡的屋子,这几日已被填得算是满满当当了。
&esp;&esp;密码锁改了她的生日。
&esp;&esp;提及要用他的0106,他总觉得这日子会让他想起什么,就还是用了她的0601。
&esp;&esp;早餐,一大捧鲜花,她的伞,放在了餐桌。他去试了试浴室的热水,昨天这热水器又出了毛病,叫了房东来看,房东没个好声气。
&esp;&esp;这朝阳面的房子,在深城这地方许久不住人,也有股子难掩的霉气,今天又下雨总觉得散不尽。
&esp;&esp;门半开着透气,他给落地门窗也大打开了,丝丝雨意带着风,飘入整个房间。
&esp;&esp;浸透了他胸腔。
&esp;&esp;换了生活环境,就是这样平淡简单,好像也能让他内心和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esp;&esp;昨晚有一通归属地德国的电话。
&esp;&esp;他给olive备注了,所以不是olive打给他的。
&esp;&esp;那么只能是薄明远了。
&esp;&esp;他没接到,也不打算回过去。
&esp;&esp;也是头一次知道,跨国电话的费用有多贵。最近对所有从前没注意过的事物的价格,都有了明确的认知。
&esp;&esp;薄明远居然还活着。
&esp;&esp;双人床腿的螺丝松了,摇摇晃晃的。
&esp;&esp;从昨天开始修完热水器,打那个房东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esp;&esp;没多久,楼梯又是一阵子冒冒失失的动静,上楼那人的鞋子似乎灌满了水,“卟叽卟叽”,琅琅锵锵。
&esp;&esp;在了他家门口停留了一下,接着就要一脚踏进来。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