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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esp;&esp;此后就一直视落水为梦魇，怕上了水，怕到连在庄上看到别人落水都能白了脸。

&esp;&esp;她那么怕，上元节那夜被救上来后却一言不发，只是坐着发呆。

&esp;&esp;明墨知道她当时是无人能够哭诉。

&esp;&esp;她想着，自己用手覆住曲龄幽的手，眼神温和：一点都不冷，对吗？

&esp;&esp;她体内有蛊，蛊毒不散，一年四季手都是暖和的。

&esp;&esp;岂止是不冷呢？曲龄幽垂眸。

&esp;&esp;夏日闷热，河水本就是凉爽的。

&esp;&esp;这种凉跟冬日的冰冷完全相反。

&esp;&esp;明墨的手覆上来时，她只感到暖和，暖洋洋的，令人莫名安心，连带着能将她看到水后浮起的、记忆里一直挥之不散的黑暗、窒息、冰凉都压下去。

&esp;&esp;段云鹤知道她怕水后，只是跟她说别怕，以后她不会让她再有落水的危险。

&esp;&esp;明墨却是直接带她来到水边，说水不可怕。

&esp;&esp;她眨了眨眼睛，看见明墨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一只手伸下去，半蹲着给她脱鞋。

&esp;&esp;明墨把脱下的鞋和袜整整齐齐放在边上，再小心翼翼握住曲龄幽的脚踝，先不让她碰到水：准备好了？

&esp;&esp;没了鞋袜，风吹来的感觉是凉的。

&esp;&esp;明墨的手又是暖的。

&esp;&esp;两相结合，曲龄幽顿了下，只感觉被明墨碰到的地方痒痒的，和以前在床上被碰到的感觉有些不同。

&esp;&esp;明墨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依然握着她的一只脚踝耐心地悬停着，直至她轻声答应才松开手，让她的脚碰到水，落到实处。

&esp;&esp;河水凉凉的，水里石子不规则地躺着，曲龄幽颤了颤。

&esp;&esp;明墨牵着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让河水漫过小腿。

&esp;&esp;这里的水不深，大概就到你的肩膀。

&esp;&esp;而且你现在长高了，比小时候高了很多很多。

&esp;&esp;明墨认真地说。

&esp;&esp;曲龄幽听到明墨的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正看到水随她一步步向前走而越来越高，但怎么也没有小时候那湖里的水那么高，那么窒息冰冷。

&esp;&esp;她长高了，再没有如那时一样的湖水能困住她。

&esp;&esp;就像上元节那夜，虽然她也在湖里浮浮沉沉，却不似幼时使不上劲、满是绝望。

&esp;&esp;她当时是害怕的。

&esp;&esp;但要说比小时候更怕，似乎也没有。

&esp;&esp;况且在她差点跟幼时一样彻底沉下去前，明月楼的月卫、遵明墨命令而来的月三和月十四先救起了她。

&esp;&esp;她点点头，看着河里颜色不同、灵活游动的鱼，忽觉下河摸鱼的趣味。

&esp;&esp;明墨拉着她继续走。

&esp;&esp;水很快漫过腰身，冲撞着她的肩膀，消磨着她的气力，想把她拉进水底。

&esp;&esp;在那之前，明墨把她托了起来。

&esp;&esp;她浮在水里，一只手环住曲龄幽的腰稳住她，一只手随意地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有几条鱼在游着。

&esp;&esp;之前你能在树上抓到我，现在你能抓到它们吗？

&esp;&esp;明墨的声音慢悠悠的，眉眼微扬，看起来问得漫不经心。

&esp;&esp;但曲龄幽怎么会听不出她真正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