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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esp;&esp;管事暴毙。

&esp;&esp;明墨拢在袖下的手也微紧。

&esp;&esp;她站了起来，声音如常：肖礼此人，确实是十三姐姐亲手杀的。他死得很惨，很痛苦。

&esp;&esp;她记性不好，连明十三的脸都记不住。

&esp;&esp;但肖礼两个字她刻骨铭心。

&esp;&esp;到现在想起来，明墨眼里还是有恨意。

&esp;&esp;杀他是因为他自己，和曲府以及百草堂无关。

&esp;&esp;他欠了明月楼的债。明墨看向湖面，背对着曲龄幽，声音平静。

&esp;&esp;庄上走火，原本只是十三姐姐恐吓他的手段。

&esp;&esp;他还不起债，还想跑。没办法，只能杀了他，就当杀鸡儆猴了。

&esp;&esp;明墨说得漫不经心。

&esp;&esp;曲龄幽听得茫然失神。

&esp;&esp;欠什么债会到要人性命的地步？

&esp;&esp;而且还不是干净利落的死法。

&esp;&esp;云茶说起来时脸都是白的。

&esp;&esp;过了五年，她还是将那时见到的画面视为阴影、噩梦。

&esp;&esp;由此可知明十三出手有多血腥残酷。

&esp;&esp;你经商那么多年，没听说过江湖上赌坊讨债的手段吗？明墨走到一旁的兵器架上，把玩着其上一把软而轻的剑。

&esp;&esp;曲龄幽愣在原地。

&esp;&esp;赌坊如何讨债她自然知道。

&esp;&esp;动辄家破人亡，最后还不上的话不但性命垂危，死后妻儿都要被带走当做奴隶。

&esp;&esp;但明月楼，赌坊，讨债，家破人亡。

&esp;&esp;她无法将这些全部联系起来。

&esp;&esp;明墨走到她面前，将那把软剑塞进她手里，忽然问道：那日教你的剑法你还有印象吗？

&esp;&esp;她握住曲龄幽的手腕，带她舞剑，就如那日叶青宜没出现前一样。

&esp;&esp;剑法极美，一进一退仿若遵循某种旋律，抬剑上前、收剑回身的动作行云流水。

&esp;&esp;这是明月剑法，是一套外人看来观赏性十足、舞起来很好看的剑法。有如仙人于月下起舞，乘风而去般轻盈自在。

&esp;&esp;明墨停了下来松开曲龄幽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但于江湖人而言，这是通往地狱的催命符。剑出必见血，是索命的剑法。

&esp;&esp;我曾用这套剑法杀过很多人。

&esp;&esp;明墨依然温和平静，连说起杀人两个字也面不改色。

&esp;&esp;曲龄幽忽觉手上那柄剑重了起来，剑柄有点湿，黏稠像是有血糊着一样。

&esp;&esp;对你来说，十三姐姐对那管事的手段也许血腥暴戾。但实际上，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

&esp;&esp;江湖人说起明月楼、说起我的名字都会变色。那不是明月楼原本就有的威风。

&esp;&esp;明墨把曲龄幽手里的剑拿走，认真地放回兵器架上，回眸笑得温柔：那是我亲手杀出来的。

&esp;&esp;她是江湖人，是明月楼之主。

&esp;&esp;是让那么多无所顾忌、连燕朝律法都不放在眼里的江湖人一说到名字就讳莫如深、害怕不已的存在。

&esp;&esp;哪怕她中了蛊、不能再动用内力，甚至离死不远。

&esp;&esp;曲龄幽第一次这么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