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能够把所有事情都摊在明面上讲得明明白白的,戚棠想,她就不用在这里这样废脑子了。
&esp;&esp;一直试探摸索,还不能确定答案。
&esp;&esp;她本身也不爱动脑。
&esp;&esp;虞洲一直很安静。
&esp;&esp;她与她心脏,靠的有些近。
&esp;&esp;
&esp;&esp;而此时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面向后山的那扇小窗开了一条缝,在寂静的夜里竟然一丝声响都没有。
&esp;&esp;有道黑影顺着窗沿缓慢淌下,丝滑得不可思议。
&esp;&esp;完全下来之后他还关上了窗,可以说是行为严谨,然后匍匐在地上蜿蜒前行。
&esp;&esp;看着就不是人。
&esp;&esp;只是空气里总会弥漫着浓重得沉香,几乎夜夜都有,如今却骤然消失,甚至有几分清冽的木质味道。
&esp;&esp;黑影一下子竖起,他刚开始并没有察觉,只是青烟不飘,他张了张嘴,吐出的舌头猩红分叉那是像蛇信一样的东西。
&esp;&esp;如果戚棠见到大约会害怕。
&esp;&esp;平素安眠用的沉香对他似乎全无影响,也许直到此刻,他才捕捉到空气里确实没有沉香,也没有平素少女身上暖融融的味道,床幔半遮半掩,似乎在隐藏这实际上是间空屋的事实。
&esp;&esp;蛇类嗅觉在蛇信子上,且敏锐。
&esp;&esp;戚棠发现了?
&esp;&esp;他这样猜测,虽然没有实际证据而已佐证戚棠确实发现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不知道小阁主什么时候发现的。
&esp;&esp;白来一遭,回去难交待。
&esp;&esp;黑影蜿蜒了一会儿最后又绕去床檐上确定了一眼,戚棠确实不在。
&esp;&esp;被褥整整齐齐被团了起来。
&esp;&esp;黑影动作很轻,即使绕上床檐,床檐上挂的铃铛也不响,他叹了口气,隐在一片漆黑里,带出点沙哑的音调。
&esp;&esp;放不厌的那个桌子上,还有几个积了灰的草编小玩意。
&esp;&esp;黑影原路返回时,又把窗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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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戚棠后半夜又睡着了,依偎着虞洲睡了,她单方面也做的很不错。
&esp;&esp;二者间的距离又靠的更近。
&esp;&esp;虞洲几次三番往外挪,她进一寸、她挪一寸。没有底线的退让造就了现在这个局面,虞洲再挪半寸就能掉下床。
&esp;&esp;而戚棠一无所觉,也许会感慨床大。
&esp;&esp;她身后已然有了大片空区。
&esp;&esp;虞洲看着眼前茯苓花样的屏风不知怎么想叹气。
&esp;&esp;褪去了沉香的庇护后,那些蜂拥而来的梦境要撕碎她。
&esp;&esp;所以场景切换,陷入黑暗之后,仍是一场梦。
&esp;&esp;这次梦里不是先前那样的漆黑、恐怖兮兮的场景。
&esp;&esp;反而是白日青天,戚棠甚至嗅到了海棠的香气。
&esp;&esp;梦里发生的场景,是在她父亲母亲的屋外。
&esp;&esp;还是那个矮矮的视角。
&esp;&esp;年幼的戚棠不知道为什么在踮脚,她堪堪够得着雕花门,从薄薄的门纸往里看。
&esp;&esp;她一路摘海棠过来,隐约听见里面吵闹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