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真的昏死过去了。
&esp;&esp;在这片清潭里摇摇欲坠。
&esp;&esp;都这样了也没松手。
&esp;&esp;虞洲不伸手救她,悔过涯、清泉就会成为戚棠的埋骨地。
&esp;&esp;小阁主就会永远深埋于此,且她不说,就没人知道这样罕见人息的地方,埋着一位小姑娘。
&esp;&esp;来年祭日,都无人送花拜祭。
&esp;&esp;心底最恶劣的念头才起。
&esp;&esp;虞洲又记起那个黑影问她,声音难听说:何必多管闲事呢?我的目标只是她,你让我吃了她,我把她的修为分你一半。
&esp;&esp;虞洲搞不清,戚棠那样的修为有什么好吃的,她嘲弄那黑影有眼无珠。
&esp;&esp;而此刻,又记起了那两位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此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她保护好戚棠。
&esp;&esp;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掠过许多画面,最后成了戚棠在耳边低低抽泣。
&esp;&esp;很柔软,温温热热的,分明是很嘈杂的哭泣,却意外的安静,落在她耳中。
&esp;&esp;当时在下落。
&esp;&esp;虞洲还是把昏迷的戚棠拖上了岸,小阁主全身湿漉漉的,额头在流血,一张脸白的发青,发丝沾了血水糊在脸上。
&esp;&esp;她撞得猛,瞎蹿蹿得狠,力道足到能一下子把自己撞晕,这可不就是天才级别的乌龙。
&esp;&esp;但凡有点脑子,都会在那样的关头放弃别的人,能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esp;&esp;虞洲想着不知道怎么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不同于虚伪又敷衍只是浮于表面的假笑,切切实实笑了起来。
&esp;&esp;她用细瘦伶仃的手指摸了摸戚棠的脸。
&esp;&esp;凉凉的。
&esp;&esp;软软的。
&esp;&esp;揪一下还能揪出一层软肉。
&esp;&esp;小阁主吃的好、又动的少,近日天热才不太胖,往年冬季里每每都能囤出一身膘。
&esp;&esp;虞洲忽然又能理解阁主说的话了。
&esp;&esp;这样的脑子,没人护着、没人用命似的护着,怎么能活得长久呢?
&esp;&esp;清潭周围有灌木,虞洲把戚棠拖上岸之后,就放任小阁主自生自灭了,她要是一口气没喘上来,死了,虞洲也不会觉得愧疚。
&esp;&esp;虽然是这样想的,等虞洲捡完了灌木回来,简易的生了一堆火之后,看着冷冰冰躺着一动不动的戚棠又没忍住。
&esp;&esp;小阁主身段还未彻底长开,本质上仍是一个小丫头,虞洲说不清这不忍心是因何而有,反正等反省自己的时候,已经动手将小阁主翻面,横在她膝盖上,然后掌心催了一点灵力,使劲拍了拍背。
&esp;&esp;看着肉,摸上去骨骼倒是线条分明。
&esp;&esp;大约半柱香后,戚棠呛着吐了好几口水出来,没多久就彻底清醒了,胳膊肘抵着虞洲的大腿,摇摇晃晃的撑起身。
&esp;&esp;支起身来第一眼就看见虞洲和跳动在她那双琉璃眼瞳里的篝火。
&esp;&esp;火焰暖融融的。
&esp;&esp;戚棠眼眶顷刻就红了,湿湿的,她直接伸手环住了虞洲脖颈,拥住虞洲,呜呜唧唧地倾诉绝处逢生。
&esp;&esp;真的差点死掉了呜呜呜!
&esp;&esp;霎时间两人都安静。
&esp;&esp;戚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尴尬的和面带无奈,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的虞洲对视几秒,然后捂着眼睛,自觉从虞洲膝盖上起来。
&esp;&esp;她仍是泪眼朦胧,一半是被呛的,还有一半大概是委屈。
&esp;&esp;戚棠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esp;&esp;她养尊处优惯了,此刻想怪虞洲又不敢,只能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esp;&esp;戚棠觉得头疼,摸了摸额头,有些血痂结块,摸着硌手,戚棠又抠了抠,拨掉了痂,又重新开始出血。
&esp;&esp;戚棠觉得痛,手指黏腻,低头懵懵懂懂地看了眼收回的手指,都是血。
&esp;&esp;戚棠抬眼,茫然一脸:血?
&esp;&esp;虞洲点头:嗯。
&esp;&esp;我、我受伤了?!
&esp;&esp;小阁主尾音惊疑,要翘到天上去。
&esp;&esp;虞洲含笑:嗯。
&esp;&esp;戚棠可怜巴巴:不给我包扎一下吗?
&esp;&esp;虞洲见她要哭就后悔,心想早知道让她继续昏迷着算了,然后顺手解下缠在最外侧的素白腰带,准备如戚棠所愿,给她包扎。
&esp;&esp;戚棠又歪着头,干净吗?会不会感染?
&esp;&esp;可能真是娇惯着养大的,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还敢挑。
&esp;&esp;虞洲面无表情的笑了一下,说:不干净。然后反手把腰带丢进了火堆里,火登时烧的更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