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嶷山。
马车行驶到山脚缓缓停下,车夫下车放好踏凳,冲身旁的人道:“杜大人,这山路陡峭,马车约莫是上不去了,可能得请少夫人下来走几步了。”
杜晖看了眼山道,见其陡峭坎坷,马车确实难上去。
桑窈在南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看向眼前崎岖的山路,柔和一笑:“不妨事,你便在这儿等着吧。南星杜晖,我们上山。”
“夫人小心。”
杜晖走在前边开路,他身形矫健,这样的山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桑窈和南星跟在后面,互相扶持,杜晖时不时回头搭把手,三人一路扶持着上山。
今日桑窈是特意来拜访住在这嶷山上的虚白先生,依祖父和谢止渊所说,虚白先生此人虽医术高,性子却古怪异常,治病救人,全看心情来。
谢止渊的人上门几次,不管送上多厚重的谢礼,都被他赶了出来,可见此人之特别。
桑窈此行,也是想来试探试探这位虚白先生,看看请他出山,究竟要怎样的代价。
谢止渊得知她想拜访虚白先生,本想陪她一起来,只是他临时有公务在身,只好派杜晖跟着,护她安全。
只是这嶷山当真不好爬,才爬了半程,桑窈便累得气喘吁吁,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抬头问杜晖:“还有多远?”
杜晖脸也不红,气也不喘,打量了一眼山路,估摸道:“可能还有一炷香的路程。”
南星累得靠在山壁上喘气,见杜晖汗都不流一滴,艳羡道:“杜大人,你真厉害,爬山竟然不流汗不喘气。”
见南星累得不行,桑窈提议道:“南星,要不你先回马车等我们,我和杜晖上去就行。”
南星一听立马来了力气:“那怎么行?姑娘,我是得跟你一起的。”
桑窈看她瞬间打起精神,不由得失笑:“那好,再坚持坚持,等回去了,我请你吃酒楼的糕点。”
三人又继续往上爬,约莫一个时辰后,才到达虚白先生住的地方。
虚白先生住在嶷山山顶,偌大的地方,只建了一间草屋,其余地方都是用栅栏围起来的田地,桑窈看了一眼,估摸这里边种的,都是草药。
在照料草药田的小童听见有外人造访,头也不回:“今日虚白不见客,诸位请回吧。”
南星辛辛苦苦爬了许久的山,得到这么一句,自然不乐意:“我们都未说明来意,就算虚白先生不在,那你也得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吧,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南星。”桑窈朝南星摇摇头,上前打量一眼这小童,瞧她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约莫是虚白先生的药童,客气道:“姑娘莫怪,我这妹妹心直口快了些。请问虚白先生何时回来,我们可以等。”
不知桑窈的哪句话惹这小童不开心了,她站起来一扭脸就走:“不告诉你。”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南星忿忿不平。
桑窈却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连忙道:“我母亲重病缠身,非虚白先生不可治,还望姑娘体谅体谅我的一番孝心,告知我虚白先生的踪迹。”
那小童停下脚步,略一回头丢下一句:“虚白就在这嶷山上,你们若能找到她,我会劝她去给你娘亲治病,自求多福吧。”
说罢也不管桑窈几人如何反应,她兀自进了草屋,做起自己的事来。
南星听了她的话十分摸不着头脑:“这嶷山上下就这山顶有人烟,还能上哪儿找啊?”
事已至此,找到不一定能请到人,不找就一定没机会。
桑窈拿定主意,看向杜晖:“杜晖,你脚程快,有劳你到山里找找,我和南星留在这山顶找。”
杜晖拱手道:“是,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