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阙要杀他,他亦想杀他,楚元虞夹在中间,如一杆秤端着天平两端的水,一方越界,她就阻止,一方有难,她就营救。
可论亲疏,他萧随才是、才是她无条件站的一方!
为什么满堂朝臣他都不杀,偏偏跟孟庭阙过不去,因为孟庭阙在楚元虞的心里,始终分了一半的余地,拿来制衡他萧随。
萧随摒弃什么帝王之术,谁妨碍他,他就杀了谁,不仅如此,他还要惩治背刺自己的女人,面上跟他恩爱,背地里站在另一侧,他恹极了这样。
“虞娘,我只问你,应,还是不应。”
应了,一切都好说,楚元虞不会再在他围剿孟庭阙时从中作梗,他也就不会再拿这蛇,惊她失魂。
不应。
那就只能动手了。
楚元虞哪知他短短瞬间,内心转过八百条,她只知道孟庭阙不能死,若有下次,得知孟庭阙濒死,她还是会出手。
可是,现在形势太严峻了,阿青还在萧随的身上,对她虎视眈眈,萧随硬逼她放弃孟庭阙,不应就要惩她。
楚元虞喉头梗塞,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不想欺骗萧随,是萧随逼她欺骗。
“你先说说,折中的法子是什么?”
为防止刚才的困境,楚元虞想知道他的方式。
萧随很想抱她,蹭她怀里,结果想起她说过不喜自己碰过阿青的手来碰她,这让他一时只能像木桩站立原地。
“让阿青在旁看着就好了,天也黑了,再将它送回去,难免误了时辰。”
这哪里是怕耽误,分明就是萧随用心险恶!
楚元虞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那先前是?”
“先前是……”萧随不知为何,话到嘴边说不出,只慢慢咽下去。
他的目光悠然在阿青和楚元虞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又恢复如常,“大抵你也明了了。”
楚元虞面色阴沉,显然是懂了,她盖在被下的身体微微颤抖,还好是萧随忍住了,不然她只怕要死在这里。
她别过脸,心里对萧随恨得不行了,也不能表现出来,“你去吧,只要我看不到它,放哪儿都好。”
萧随知道这是要自己去收拾干净,他颔首,没有任何异议。“好,虞娘且先等着。”他又将阿青放在地上,乐滋滋离开了。
阿青不由自主盘上台阶,只要高高扬起头颅,挺着蛇躯,就能看到楚元虞的脸,殿内只余她跟一条蛇,她担惊受怕地等待萧随。
只希望他别太过格了。
……
楚元虞缓缓睁开眼,浑身止不住地疼痛和疲倦,手指头动也不能,她呆滞地看着起身穿衣的男人,心想他怎么有力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