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眼里满是疑惑:“后来慢慢好起来,不过偶尔也会恶化一下。我在芙蓉谷的时候,身体也越来越坏,被叶先生追上后,太医给我治了病才又好起来。”
&esp;&esp;“但不知为何,最近我身子又越来越差了,”姜颂故作幽默,开玩笑,“兴许是我就适合在宫里吧,去了外面,我的身体也受不了苦。”
&esp;&esp;沈美娘听到这话,眉毛微蹙,问:“陛下,会不会是有人给您下了毒?又或是蛊?臣妾家乡西南那边传说就有人会下蛊,听说那东西就能害人于无情。”
&esp;&esp;姜颂摇头:“太医都看过了,都不是。”
&esp;&esp;那姜颂这是什么病?
&esp;&esp;沈美娘正在想这件事,姜颂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笑道:“不必担忧,肯定不会有事的。”
&esp;&esp;沈美娘盯着姜颂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反问:“真的?”
&esp;&esp;姜颂用力点头:“嗯!”
&esp;&esp;“好吧,”沈美娘没有继续原本想做的事,只是贴着姜颂的胸膛,“陛下,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esp;&esp;姜颂回抱住怀里的人,道:“我会的,我会陪着你,直到我们都鬓发斑白。”
&esp;&esp;沈美娘听到姜颂的话,想到那时两人的模样。
&esp;&esp;两个走过漫漫几十年的人,还能在年老后,相偎在一起闲话从前共同的经历。
&esp;&esp;确实是一件想想就很浪漫的事。
&esp;&esp;沈美娘应道:“好。”
&esp;&esp;两人拥抱着躺在床上,沈美娘发现,原来这种不带丝毫情欲的拥抱,竟丝毫不输给床笫之事。
&esp;&esp;当她紧紧抱住姜颂,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墨香时,就会觉得无比安心。
&esp;&esp;沈美娘沉沉睡去。
&esp;&esp;她又梦到了十二岁那年的事。
&esp;&esp;还是熟悉的火,像是从地下烧起来的,尖叫声和哭声,一声声往沈美娘耳朵里钻。
&esp;&esp;她感觉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响,眼前的幻觉逐渐清晰。
&esp;&esp;她额前的碎发都被火舌卷过,有奇怪的焦味弥漫开……
&esp;&esp;但在火场正中间,有个小女孩却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她抬头像是在和神灵祈祷,又像是在等着这场火把她也吞噬。
&esp;&esp;沈美娘靠近她,小女孩先一步转身看她。
&esp;&esp;她的脸上有飞溅的血珠,那些已经干涸了。
&esp;&esp;她手上紧握着的匕首沾满了血,那些血尚鲜热,顺着她的手不断往下滴着。
&esp;&esp;她也是“沈美娘”。
&esp;&esp;不过,她是十二岁的沈美娘。
&esp;&esp;小女孩盯着她只迟疑了片刻,就用手中的匕首的扎进了沈美娘的喉咙处。
&esp;&esp;她用力推开沈美娘,精瘦的身体爆发出无比巨大的力量。
&esp;&esp;沈美娘倒在地上,魂灵却一路跟上了那个她。
&esp;&esp;她慌不择路跑过长长的山路,中途不知道从窄窄的路上摔下来过多少次,却还是一瘸一拐地不断跑着。
&esp;&esp;沈美娘听到她不断道:“跑,跑,我要跑……”
&esp;&esp;直到到了山垭口,她才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攥紧匕首的手。
&esp;&esp;她的左手上有一根多余的手指,很碍眼,很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