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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esp;&esp;那也就难怪姜颂为何会那般痛苦，还会时不时做些沈美娘都觉得奇怪的东西。

&esp;&esp;沈美娘夸赞：“公子已经做得很好了。”

&esp;&esp;至少在她认识的男人里面，姜颂确实是最不一样的一个。

&esp;&esp;姜颂眼睛亮闪闪，欣喜非常：“真的吗？”

&esp;&esp;沈美娘点头：“嗯！”

&esp;&esp;“不过……”沈美娘又有些迟疑。

&esp;&esp;姜颂的心揪起来，他害怕沈美娘评价他做得不好。

&esp;&esp;他从小就知道人是最容易一叶障目和志得意满的。

&esp;&esp;他怕自己在别人眼里，其实是个很差劲儿的人。

&esp;&esp;姜颂：“我……”

&esp;&esp;沈美娘先他一步道：“我觉得公子没必要纠结‘同化’这件事。”

&esp;&esp;“公子的阿娘是那个世界的水土养出来的人，可公子是这个世界水土养出来的人。”沈美娘想了想继续，“上京人、南州人、蜀中人都吃的、穿的、玩的大有不同。”

&esp;&esp;沈美娘道：“就像让生在上京的人，坚持蜀中的民俗，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esp;&esp;可能是因为此刻在来来往往的闹市，不是规矩森严的皇宫，姜颂也先和沈美娘提及了过去，她难得说了真实想法。

&esp;&esp;但她在说出这话后，立刻反应过来，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公子已经很厉害了。”

&esp;&esp;姜颂原本因为沈美娘的话若有所思，但又很快就被沈美娘转移了注意力。

&esp;&esp;她笑着问：“公子吃饱了吗？要再来点吗？”

&esp;&esp;姜颂连忙摆手，也忘了刚才被沈美娘挑起来的想法。

&esp;&esp;他继续默默看着沈美娘，等她吃完馄饨。

&esp;&esp;沈美娘在心里松了口气。

&esp;&esp;姜颂平常实在是太纵着她了，居然都让她差点忘了他是皇帝这件事，差点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esp;&esp;姜颂说他不想被同化的事，沈美娘其实觉得那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esp;&esp;就像她说的那般“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esp;&esp;姜颂被灌输了许多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思想，可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能在几十年里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esp;&esp;当他发现即使拼尽所有，理想也会与现实格格不入，他会内耗吧？

&esp;&esp;内耗完了呢？他会怀疑、质问、疯狂反思，直到……

&esp;&esp;沈美娘捏着勺子的手一紧，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esp;&esp;姜颂只有两个结局。

&esp;&esp;要么坚持那些镜花水月又无用的想法，痛苦挣扎着清醒地疯掉，抑或是死掉。

&esp;&esp;要么……他只能接受被这个时代同化。

&esp;&esp;沈美娘看着姜颂和摊主闲聊的场景，目光深沉了许多。

&esp;&esp;姜颂可能是察觉到了沈美娘的眼神，转过头看她：“美娘，你这是吃不完吗？没关系的，偶尔吃不完剩下也没事的，不是故意浪费的就好。”

&esp;&esp;沈美娘低头，道：“没有。”

&esp;&esp;她慌张地擦了擦眼角，才发现自己哭了。

&esp;&esp;沈美娘看着指尖晶莹而陌生的眼泪，心里涌起无措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