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楠接过筷子,认认真真地尝了第一口面,与她预想中的一样好吃。
莫名的,这些天的委屈似乎在此刻有上涌的趋势,有些艰难地咽下去之后,她垂下眼眸,“那你人还不错。”
“……”
池牧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他扔下一句“你慢慢吃”就上了楼。
池牧白离开后,喻楠一边吃着面,一边打量起这间房子。
从她第一天晕倒了住进来,还从未好好看过。
是一栋面朝大海的独栋二层小院儿,院子周围用白色的围栏围绕成了一个半弧形,接通处,是一扇拱形的白色木门。
门口的院子除了从大门到入户的鹅卵石路外,剩下都是绿色的草地,院中有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各种珍稀花材,都被打理的很好,院子的东面,放置了一个木制大秋千,秋千周围也有许多盆栽,还有一个一直延申到围栏上方的花架。
屋内的装修是偏法式的原木风,大开的折叠门入户后是白色的套组沙发,厨房是开放式的,厨房和客厅间由木制的吧台隔断,也就是喻楠正坐着吃饭的这里。
整体是白灰搭配原木的设计,风格喻楠很喜欢。
所以当池牧白打完电话下楼时,就看到喻楠正盯着屋内发呆。
听到脚步声,喻楠回过神,她问:“这个房子是你租的吗?”
池牧白看着她,“是我偷的。”
“……”
喻楠有些满意,“后面你把老板的电话给我一个,我想买下来。”
池牧白只是淡淡地说再说吧。
一碗面见底,喻楠起身准备去洗碗,在靠近洗水池的前一秒,碗被池牧白拿了过去。
喻楠说她自己能洗。
池牧白:“我怕你摔碎了。”
喻楠:“碎了我赔。”
池牧白没什么情绪地哼笑一声,“我怕现在的碎玻璃对你有致命的吸引力。”
“……”
喻楠心里那点烦闷少了许多,满脑子都是这人骂的可真脏。
之前没心思注意,喻楠今天进了房间才看到自己的卧室的浴室带了一个很大的按摩浴缸。
几天没好好洗澡,喻楠今晚在浴缸里泡了快两个小时才出来。
这段时间没睡一个好觉,但喻楠头脑异常清醒,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些在她眼前死去的女孩,那些冰冷血腥的画面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直到凌晨,最终,她轻轻打开房门,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昨天几乎一夜没睡,池牧白简单洗漱后就已经睡了,窗外的海风卷携着海浪不断翻滚,听着海浪声,他睡得并不算深。
再加上职业病的缘故,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他能感觉到那一抹身影不断地朝他靠近,然后在床前站定。
喻楠感觉到池牧白的呼吸均匀绵长,看来是睡熟了。
她缓缓在他床边坐了下来,背靠床沿的这一刻,莫名的委屈感朝她涌来,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也是在这样的黑夜,她先后经历了两次林泰有的绑架。
第一次的时候她是真的想过去死,与其被这样的人渣伤害然后苟活,不如亲手了解自己的生命。
也是这种决绝吓到了一向暴戾的林泰有,那一次她侥幸逃脱。
那一晚,她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出租房,望着奶奶笑得和蔼的遗照,哭得泪如雨下。
腕骨的伤痛不如万分之一心痛,那一刻她突然很后悔,后悔和池牧白分开。
那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到他身边。
但她也明白,当初自己不由分说的离开会带给对方多大的痛苦。
所以哪怕相遇后,她依旧保持距离,无数次让理性占上风,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池牧白于她,就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本来已经决定再次接受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思念,但林泰有又出现了。
他再次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用新的人命告诉她,你永远都不会幸福。
今天早上她是真的准备离开,她想,要不跟林泰有一起死了吧。
但还好,池牧白又一次拉住了她。
可到底,这件事里,她又做错了什么?
喻楠抱膝坐在地上,慢慢的,她用双手捂住眼睛,小声地呜咽出声。
极其微弱的、压抑痛苦的哭声缓缓在屋内蔓延,池牧白缓缓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想起晚上和江叙初通话时,对方问他怎么不在楼下接电话,搞得响了这么久才接。
他只说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