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在那月要窝下一寸处,却有一处隆起的疤痕,隔着薄纱也异常醒目,瞧着像是箭伤。
&esp;&esp;萧珩的目光落在那箭伤上。
&esp;&esp;“何时受的伤?”
&esp;&esp;感受着对方指腹若有似无的触碰,月复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似得,段云枫呼吸一紧,手中的酒险些泼了出去。
&esp;&esp;段云枫咬着牙根,将御赐的酒一饮而尽,脸被热气熏得通红,“打仗……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esp;&esp;萧珩不再看他的伤处,“朕这里有些有助于伤痕恢复、活血化淤的伤药,改日让李进喜给你拿些过去。”
&esp;&esp;段云枫的手臂僵硬地攀着池沿,垂眸躲避着对方的目光,他嘴上说着谢恩的话,神智却已快被愈燃愈烈的yu火逼疯了。
&esp;&esp;萧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好像酷刑,光天化日之下,如同炎日一般炙烤着他心中不愿示人的秘密。
&esp;&esp;“我……”段云枫搁下酒盏,压抑着剧烈颤动的胸腔,他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话会不会显得失礼了,“我有些醉了。”
&esp;&esp;萧珩:“那便早些回府休息。”
&esp;&esp;几乎就在得到萧珩准允的同时,段云枫如释重负地从池中一跃而起,他抓过一旁的外袍,匆匆地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浴池。
&esp;&esp;段云枫一路回到自己目前暂居的宅院内,他又重新沐浴了一遍,方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esp;&esp;卧房内,房门被人从内紧紧地关上。
&esp;&esp;萧珩御赐的那件蟒袍刚让下人熨烫好,此刻被工整地摆在了榻上,衣服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沉木香味,闻起来就像是萧珩的气息。
&esp;&esp;段云枫穿着松垮的中衣跪在榻前,面庞泛红,脚尖紧绷。
&esp;&esp;他想象着萧珩身穿帝王冕服的模样,广袖如云垂下,腰间束着金玉革带,额前垂落的旒白玉珠半遮掩住对方那庄严而威仪的目光。
&esp;&esp;陛下……
&esp;&esp;段云枫的鼻尖洇出了一些薄汗,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esp;&esp;少年将军未尝情事,却已饱受爱谷欠的折磨,那些隐秘的未能宣之于口的心思像把火,快要将他吞噬殆尽。
&esp;&esp;陛下。
&esp;&esp;嗯……
&esp;&esp;段云枫幻想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触碰着自己,不由自主地抬高了月要身,手法青涩而笨重。
&esp;&esp;陛下。
&esp;&esp;片刻后,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脸埋入御赐的蟒袍中,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骨一般泄了力,贪婪地嗅着那上面属于萧珩的气息。
&esp;&esp;萧珩将他当作亲弟。
&esp;&esp;他却做出这般亵渎君主的举动。
&esp;&esp;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对方会不会直接将自己流放啊?
&esp;&esp;……
&esp;&esp;汴州。
&esp;&esp;萧珩夺回凤翔的消息传到李冀昌这,他几乎是暴怒不已,这段时间他忙着平复淮南叛乱,谁想嘉宁帝这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前朝余孽,居然又蹦跶了起来,他当即召来了手下大臣商议此事。
&esp;&esp;李冀昌沉着目色道:“前朝余孽如今割据了长安、凤翔等大半个关中地区,不仅妄图以正统自居,竟还敢给朕发讨贼檄文!”
&esp;&esp;他手下的大臣都知道李冀昌是靠杀戮上的位,因得位不正,尤其忌惮别人提起这点,为了彰显自己是正统,他不惜杀光燕朝旧臣,而眼下萧珩的存在对他来说简直是心中喉咙中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一根刺,
&esp;&esp;很快便有人献言道:“陛下如今拥有河南、河北、山南、淮南四镇,相当于坐稳了半壁江山,讨伐前朝余孽不过迟速之间,况且前朝气数本就该尽,陛下继位乃应天顺人,民间早已了征兆,此乃上天的旨意啊!陛下又何须担心正统之名呢?”
&esp;&esp;李冀昌:“民间有何征兆?”
&esp;&esp;那谋士道:“嘉宁帝在位时,遍地饿孚,百姓民不聊生,天下人对其积怨已久,如今全国多地大旱,河水干涸,象征天子的斗宿也暗淡无光,此乃弃君之兆,民间不是有一谶言吗?”
&esp;&esp;李冀昌:“什么谶言?”
&esp;&esp;那人道:“旱魃焚天,苍龙失目;赤焰吞日,真龙浴火……”
&esp;&esp;全国多地大旱是真,当然这是谶言是他专门编造的,前半段显然指代前朝气数已尽,而李冀昌建立的大楚属火德,后半句便是暗喻李冀昌乃真龙降世。
&esp;&esp;届时再让人编个调,以歌谣的方式在民间传播,必然很快便会传播开。
&esp;&esp;百姓对这些天灾玄学再迷信不过了。
&esp;&esp;“如今民间的酒楼茶肆、街坊邻里都传遍了您才是天命所归,过段时日,陛下可亲自去民间巡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