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伴着满耳的尖叫与哭嚎,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从满地的碎玻璃中站起。被他们保护在怀中的母女二人一边流泪一边道谢,七海和灰原却没了好好回应的心情,只能催促着她们赶紧离开。
&esp;&esp;透过支离破碎的橱窗,他们看到街头已是一片狼藉。
&esp;&esp;先救人——七海建人与灰原雄对视一眼,毫无迟疑地冲向逐渐被烈火吞噬的巴士。
&esp;&esp;七海建人用破碎的西装外套包裹手臂,直接冲向被炸断的巴士残骸,试图寻找困在其中的幸存者。灰原雄紧随其后,默契奔向周围的车辆,尽快将其他群众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esp;&esp;从残骸中救出仍然存活的民众,赶在二次爆炸之前将轻伤的群众转移到安全地带,配合警方的后续救援与治疗……两人忙了一整晚,身上全是血迹与硝烟。等到七海建人坐在救护车的后门,沉默着接受医务人员的包扎时,川上加奈已经被父母接回了家。
&esp;&esp;正如夏油杰所说的那样,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刚才的现场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四散的砖石碎片也被清走。穿着黑西装的伊地知洁高赶到了宠物医院,自称是新上任的辅助监督,应五条悟的嘱(威)托(胁),特意送来川上加奈的个人物品。
&esp;&esp;因为捡到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碎成蛛网状,伊地知洁高又赶紧买了一部同系列的新款。
&esp;&esp;“这个是公款报销,”猜到川上加奈犹豫的原因,夏油杰开口解释原委,“咒术界针对咒灵袭击的受害者设立了专门的赔付基金,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用。”
&esp;&esp;“没错,川上小姐,您完全可以放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善后工作。”伊地知洁高看起来和七海、夏油差不多的年纪,却因为繁忙的工作早早染上社畜的疲惫与沧桑。
&esp;&esp;像是很少与异□□流,伊地知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还咬了好几次舌头:“您、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esp;&esp;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川上加奈当然选择收下:“没有了。谢谢您,伊地知先生。”
&esp;&esp;伊地知的耳朵都憋红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esp;&esp;在来宠物医院之前,伊地知已经找到了了川上夫妇,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便衣警察追捕在逃嫌犯,在楼下喂猫的川上加奈只是被无辜波及的路人,恰好被偶然路过的夏油杰救下,因此川上加奈不需要做后续的笔录。
&esp;&esp;这套说辞与电话里川上加奈的解释相互对印证,顺利打消了夫妻二人的疑虑。
&esp;&esp;没过多久,川上夫妇也赶来医院,当面认识了“偶然经过”、“见义勇为”、正好是七海建人老同学的夏油杰,在表达感谢后提出开车送其回家,结果被夏油杰以“还要和伊地知一起做笔录”为由温声婉拒。
&esp;&esp;夏油杰和伊地知离开后,川上加奈在父母的怀抱里充了会电,然后又将注意力挪回面前的航空箱。
&esp;&esp;大王已经结束了手术,现在正在航空箱里打点滴。因为止痛药和麻药的作用,猫咪现在睡得很沉,呼吸时的鼻音有些重,时不时因为伤口的疼痛哆嗦着尾巴尖。
&esp;&esp;川上加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橘猫从缝隙伸出来的肉垫,得到对方睡梦中有气无力的回应。
&esp;&esp;川上夫人读懂了女儿眼中的情绪:“等猫咪出院了,我们就把把它带回家吧。”
&esp;&esp;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想法,不仅仅因为这只橘猫陪伴着女儿度过危险,也因为女儿眼里偶尔会出现的寂寞。
&esp;&esp;他们夫妻二人工作忙碌,唯一的孩子很少有同龄玩伴。大部分时间里,川上加奈都表现得过于懂事,有什么问题也是尽可能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才找大人帮忙。
&esp;&esp;难得川上加奈在表演之外表达出如此强烈的渴望,他们绝对会满足这个小小的心愿。
&esp;&esp;川上加奈回头看了看父母,默默将头靠在了母亲的小腹上:“谢谢。”
&esp;&esp;直升机的巨大响动从头顶高空划过,川上加奈把脑袋支棱起来:“今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吗?为什么出动了好几架直升机?”
&esp;&esp;川上先生拎着医生开的兽药走了过来:“银座那里发生了爆炸案,有很多伤亡,警察正在全城范围内搜寻犯人。”
&esp;&esp;“欸?”
&esp;&esp;川上加奈将电话卡装进新机。网络上的相关消息铺天盖地,还有很多围观群众和直播媒体上传的现场视频,缩略图上是大片的马赛克。她迅速略过那些标题,刚准备点进nhk的最新报道,七海建人的电话就拨打了进来。
&esp;&esp;啊对了……她之前还给七海先生打了电话来着。
&esp;&esp;医院内的信号并不算好,川上加奈捧着手机走到玻璃大门边,电话刚一接通,七海建人那边就传来一阵高昂的警笛声,让她下意识把手机挪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