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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esp;&esp;她没忘，师尊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替她担着。

&esp;&esp;她感到害怕，并不是不信师尊，只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太大了，不是谁都可以担得起的。

&esp;&esp;她害怕自己不值得师尊这样做，她也觉得自己不值得师尊这样做。

&esp;&esp;她说她每天都在想。

&esp;&esp;只要身旁没有人，便缩在角落里静静地想。

&esp;&esp;同心铃没有响动之前，她想，师尊一直没有消息，是没有醒来，还是将她放弃了？

&esp;&esp;同心铃开始响动之后，她又想，师尊一直不曾为她说话，是不到时机，还是准备将她放弃了？

&esp;&esp;她的身体里好像有两个人在吵架。

&esp;&esp;一边说着，师尊永远不会扔下她，一边说着，她就是一个祸患，师尊若是执意护她，不知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esp;&esp;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次。

&esp;&esp;她心中始终留有一丝期待，期待自己真的可以得到师尊的保护。

&esp;&esp;可期待之外，更多是理性。

&esp;&esp;她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就算师尊扔下了她，她也不该怨恨。

&esp;&esp;因为，只有扔下了她，师尊才能一直安好……

&esp;&esp;慕陶的声音哽咽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滴水，滴答、滴答，一下又一下地砸落在离玉的心里。

&esp;&esp;分明那么轻，却又每一下都让人无法忽略。

&esp;&esp;离玉：“那么昨夜，你在想什么？”

&esp;&esp;慕陶：“我在想，我永远不会再怀疑师尊了。”

&esp;&esp;她轻靠在离玉怀中，轻声把话说了下去——

&esp;&esp;师尊为她离开了朝瑶，为她抛下了所有，甚至为她甘愿与整个仙门为敌。

&esp;&esp;她好不忍，却也好开心。

&esp;&esp;她想，她一定是这个世上最自私的人……

&esp;&esp;“你不是……”离玉心疼地轻抚着慕陶的长发，轻声说道，“你已经为我想了太多太多……”

&esp;&esp;慕陶心思敏感，离玉从来都是知道的。

&esp;&esp;她知道，慕陶在戒灵司中一定会害怕，也一定会伤心难过……

&esp;&esp;可她不知道，那个所有人口中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慕陶，心里有着那么多的挣扎与痛苦。

&esp;&esp;她简直不敢去想，在已知自己生路渺茫的情况下，戒灵司中那一个个冰冷幽暗，甚至未必会有一缕月光的长夜，慕陶到底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esp;&esp;就凭着她的一句承诺吗？

&esp;&esp;离玉不禁垂下了眉眼：“是我来晚了……”

&esp;&esp;慕陶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师尊永远不会来晚。”

&esp;&esp;只要师尊能来，就永远都不会晚。

&esp;&esp;在朝夕池的两百多年她都等过来了，怎么就等不得那短短二十几日？

&esp;&esp;师尊此刻轻抚着她的发，比她记忆里的模样还要温柔。

&esp;&esp;这样好的师尊，怎么会晚……

&esp;&esp;她这般想着，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esp;&esp;直到仙鹤缓缓落于无人之地，这才从离玉怀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