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珣并没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走了。
&esp;&esp;沐浴用完早食,他在书房里呆了半天,阅览的都是兵书,包含了奇谋,阵法,用兵之道。
&esp;&esp;中途休息时,老陈送来茶汤,李珣似想起了什么,冷不防道:“陈叔有空时替我办件事。”
&esp;&esp;“郎君请讲。”
&esp;&esp;“你到京里最大的香粉铺给我弄一套女郎用的脂粉来。”
&esp;&esp;“???”
&esp;&esp;李珣严肃道:“每一种香味都要。”
&esp;&esp;老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esp;&esp;李珣没有理会他,起身到角落里打开木箱,小心翼翼地翻找竹简,那些竹简又破又烂,他却视如珍宝。
&esp;&esp;老陈憋着疑问出去了,把房门关好后,他默默地望天,总觉得自家郎君好像哪里不对劲。
&esp;&esp;仅仅午饭后,老陈便把李珣的要求满足了,送来了五个精美的匣子,每个匣子上都有宝春斋的名号。
&esp;&esp;宝春斋是京城里最大的香粉铺,专卖女郎用的脂粉,有时甚至会进贡到宫里头。
&esp;&esp;当然,价格也高昂。
&esp;&esp;记得养母昭妃还在时,妆奁里总会放着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李珣也曾见过,倒不会陌生。
&esp;&esp;老陈将其一一打开,说道:“这些都是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脂粉,每一种香味都有。”
&esp;&esp;李珣“嗯”了一声,用检阅新兵的态度将精美小巧的盒盖打开,轻轻嗅了嗅,是淡淡的梨花香。
&esp;&esp;盒上盖子,继续打开下一个。
&esp;&esp;老陈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主子,明明憋了一肚子问号,却不敢发问,只在一旁杵着。
&esp;&esp;李珣嫌他碍事,偏过头问:“还有其他事吗?”
&esp;&esp;老陈摇头,“没有。”
&esp;&esp;李珣做了个打发的动作。
&esp;&esp;老陈默默地走出书房,默默地关门,默默地望天。
&esp;&esp;显然李珣的耐性是极好的,五个匣子里放了七十多种脂粉,他硬是一个个打开来闻,最后总算找到了橙花香。
&esp;&esp;接连闻了数十种脂粉香,嗅觉都木了。
&esp;&esp;他缓了会儿才轻轻嗅了嗅,是熟悉的香味,不过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esp;&esp;指尖沾染少许凝视,脑中不由自主想起昨日与林秋曼对峙时闻到的橙花香,若有若无,时而侵袭,时而消失,很有层次感。
&esp;&esp;那味道跟这个很像,但又不那么像。
&esp;&esp;他垂下眼睑轻轻嗅着,也不知是因为人,还是其他原因,这橙花香闻起来还真有些上头。
&esp;&esp;没过多时,外头忽然传来老陈的声音,“郎君,御医章则昌来了。”
&esp;&esp;李珣放下脂粉盒,淡淡道:“跟他说我头疼得厉害,午休后再见。”
&esp;&esp;老陈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esp;&esp;李珣午休后才去见章御医,已经是下午申时。
&esp;&esp;他懒洋洋地坐在榻上,一身便服,手持念珠,看起来哪像有病的样子。
&esp;&esp;章御医跪地行礼,毕恭毕敬道:“圣上听说殿下病了,特意派老臣来给殿下诊病,不知殿下哪里不舒服?”
&esp;&esp;李珣慢悠悠道:“哪都不舒服。”
&esp;&esp;“老臣可否替殿下把把脉?”
&esp;&esp;“可。”
&esp;&esp;章御医麻利地打开药箱,取出手枕垫到李珣腕下,认真地把起脉来。
&esp;&esp;室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esp;&esp;老陈眼观鼻,鼻观心,暗搓搓地等着看章御医如何收场。
&esp;&esp;不料那是个老狐狸,把完李珣的脉,他仔细收起手枕,一本正经道:“殿下患的是心病,老臣治不了。”
&esp;&esp;李珣看着他饶有兴致问:“章御医可知是什么心病?”
&esp;&esp;章御医捋了捋胡子,“不知,不过圣上应该知道。”
&esp;&esp;李珣掐念珠的动作稍作停留,“你回去后又将如何禀复?”
&esp;&esp;“自然是实话实说。”又道,“圣上与殿下感情亲厚,唯有叔侄关系和睦,相辅相成,朝廷才能稳固。”
&esp;&esp;“你倒是个明白人。”
&esp;&esp;“这些年殿下为国务操劳,文武百官都看着的,殿下劳苦功高,无人能替,老臣自然希望殿下与圣上关系和睦,亲如父兄。”
&esp;&esp;“你且转告圣上,先帝的托孤血书还在晋王府供着。”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