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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林清菊怔怔地望着她，只觉得妹妹太傻，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费尽心思，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esp;&esp;“阿姐，你为何不说话？”

&esp;&esp;“你这傻孩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停顿片刻，叹道，“也罢，你要折腾，阿姐便由着你折腾。不过若此路不通，便别想着再生事了，兄长可饶不了你的。”

&esp;&esp;林秋曼展颜道：“我就知道阿姐最疼我了。”

&esp;&esp;要报官，首先就得了解大陈律令，林文德书房里倒是有一本《陈律》。

&esp;&esp;林清菊前去讨来给林秋曼翻阅。

&esp;&esp;根据《陈律》法规，休妻须满足七去。

&esp;&esp;原主在韩家逆来顺受，且品行端正，既没有不孝公婆，也没有搬弄是非，更无好妒淫-佚或偷盗等恶劣行径。

&esp;&esp;唯有无子算是“把柄”。

&esp;&esp;可笑的是《陈律》明文规定，凡妻在四十五岁以下无子，皆不适宜出之。

&esp;&esp;由此可见，韩三郎的休书草率至极。

&esp;&esp;他压根就没想过休书对原主的致命打击，只想着如何摆脱她，维护自己的新欢相好。

&esp;&esp;林秋曼摸下巴若有所思。

&esp;&esp;在这个时代，休妻与和离的差别是巨大的。

&esp;&esp;休妻意味着被夫家嫌弃，而和离则是双方好聚好散，错不在女子，就算他日再嫁，也不至于无人问津。

&esp;&esp;休妻就不一样了，名声尽毁，没几个男人敢来求娶。

&esp;&esp;如今被扣上屎盆子，林秋曼怎么都得想办法把它抛出去。

&esp;&esp;问题是先前林清菊已经说过，就算她不服兴起诉讼，此类细故案件也是多难告准的。

&esp;&esp;再加上忠毅伯府的名声，衙署接到诉状定会先去通个气儿，如此这般一番，事情多半会黄。

&esp;&esp;要怎么才能让衙署不受外界因素按律审判呢？

&esp;&esp;林秋曼手捧《陈律》，在屋里来回踱步。

&esp;&esp;当天晚上她彻夜未眠，既害怕怨灵入梦，又为报官一事焦头烂额。

&esp;&esp;周氏怕她又像昨夜那样闹腾，不敢就寝，一直都在海棠院守着。

&esp;&esp;林清菊担心母亲身体吃不消，劝道：“阿娘回去歇着吧，我来守二娘。”

&esp;&esp;周氏欲言又止，林清菊耐心宽慰一番，才把她劝走了。

&esp;&esp;待到三更时分，林秋曼似有了主意，她兴奋地摇醒频频打瞌睡的林清菊，说道：“阿姐，我要写一篇思过书。”

&esp;&esp;林清菊一头雾水，困惑问：“什么思过书？”

&esp;&esp;林秋曼一本正经道：“二娘不是被夫家休了吗，定然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遭夫家厌弃休妻。我理应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番，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才遭夫家厌弃。”

&esp;&esp;听了她的理由，林清菊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esp;&esp;林秋曼眼中闪动着炙热的小火苗，兴致勃勃道：“忠毅伯府，名门望族，若是造出些谈资来，供市井茶余饭后消遣，我看他们还坐得住！”

&esp;&esp;“你欲如何？”

&esp;&esp;“文人的笔，武人的刀，皆是杀人利器。待我写上思过书，将它贴到府衙门口的告示墙上，让世人评断评断，我就不信韩家还能不闻不问。”

&esp;&esp;林清菊被她的熊心豹子胆吓着了，“二娘糊涂！此作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张扬出去，林家和忠毅伯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esp;&esp;林秋曼激动道：“是忠毅伯府先不要脸的！他们既不满意我这个儿媳妇，大可和离放我一条生路，却光顾着自己的颜面，将我困死在府里，放任韩三郎为所欲为。如今我被休妻回娘家，公婆又可曾有过分毫惭愧？”

&esp;&esp;林清菊颓然不语。

&esp;&esp;林秋曼字字戳心，“阿姐，二娘已经无路可走了，休书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的下半生算是被韩三郎尽毁，回到娘家兄嫂对我恶语相向，倘若我还不争，当初你又何苦救我！”

&esp;&esp;“二娘！”

&esp;&esp;“阿姐，女子难为啊，二娘只想活，堂堂正正地活！”

&esp;&esp;看她绝望又满怀期望的样子，林清菊鼻头泛酸，“你此番作为实属破釜沉舟，思过书虽能给忠毅伯府造成冲击，却不至于让他们低头。”

&esp;&esp;林秋曼咬牙道：“大哥不是惧怕御史台的人吗，那就把宋御史拖下水！”停顿片刻，“要是宋御史都不顶用，那就拖晋王！”

&esp;&esp;林清菊魂飞魄散，“你疯了！”

&esp;&esp;山雨欲来下堂妇思过书

&esp;&esp;林秋曼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盛满了恶意，“韩三郎既然有休我的决心，我便有宣战的勇气。”

&esp;&esp;林清菊似被她眼中的疯狂震住了，嗫嚅道：“二娘，你要与韩家撕破脸面，可有想过林家的退路？”又道，“兄长虽有诸多不是，可是咱们的母亲还得仰仗他，往后你也需要他扶持。”

&esp;&esp;林秋曼闭嘴不语。

&esp;&esp;林清菊劝道：“二娘，听我一句劝，做任何事情都别做得太绝。我嫁到渭城回京多有不便，成日里担心你和阿娘，如今你也大了，别让阿娘为你担惊受怕，好吗？”

&esp;&esp;“阿姐……”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