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以刘国栋为首的则全副武装守住州府城池,拒不受捕。
&esp;&esp;魏常龙派人天天在城门口喊叫,煽动守城的士兵,只要谁把刘国栋的脑袋送到渭城,晋王必定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esp;&esp;又说晋王只捉拿犯事的贪官,不会伤及无辜,城里的人没有必要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跟着贪官造反。
&esp;&esp;那帮兵蛋子换着叫喊,没日没夜折腾。
&esp;&esp;莫约僵持了四五日左右,城里起了内乱。
&esp;&esp;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与想活命的士兵全都揭竿而起,纷纷打到了州府,要求活捉刘国栋去领赏。
&esp;&esp;消息传到渭城时,李珣正在廊下打坐。
&esp;&esp;他一身淡灰广袖交领衣袍,如老僧入定般,面容恬淡安宁,灵魂仿佛超脱尘世。
&esp;&esp;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他缓缓睁眼。
&esp;&esp;老陈躬身道:“方才魏将军传来消息,说吉州刺史刘国栋那边生了乱,又说他抄了几个官员的家,藏了不少雪花银,问郎君要不要继续抄。”
&esp;&esp;李珣缓缓掐动念珠,温言道:“我这会儿正缺钱用,继续抄。”
&esp;&esp;老陈点头。
&esp;&esp;李珣又道:“去把秦县令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esp;&esp;隔了茶盏功夫后,秦秉南来了,毕恭毕敬地行礼。
&esp;&esp;李珣看向他,指了指蒲团道:“坐。”
&esp;&esp;秦秉南坐下。
&esp;&esp;李珣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发牢骚道:“我现在很穷,重修河堤的钱只怕一厘都掏不出来了。”
&esp;&esp;秦秉南:“……”
&esp;&esp;默默地垂下了头。
&esp;&esp;老陈前来伺候茶水,李珣端起茶碗道:“方才我接到魏常龙的消息,说抄了几个官员的家,藏了不少银子。那刘刺史在吉州养了好些年,应该是有油水的,你觉得把他们宰来能堵这个窟窿吗?”
&esp;&esp;秦秉南犹豫半晌才道:“宁江河堤关乎民生,至关重要,万不能敷衍。”
&esp;&esp;李珣“嗯”了一声,抠门道:“七年前朝廷已经下拨了一笔不少的钱银来修建它,当初耗时一年半才建成,如今出了事,朝廷是不会兜底的。”
&esp;&esp;秦秉南为难道:“殿下的意思是?”
&esp;&esp;李珣:“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不动国库的银子来把这个窟窿填上。”
&esp;&esp;秦秉南差点哭了,“不瞒殿下,下官……也很穷。”
&esp;&esp;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哭穷。
&esp;&esp;李珣与他对视了会儿,到底是老狐狸,垂下眼帘摆弄念珠道:“据我所知,你曾是状元出身,当年与林家结亲,是榜下捉婿促成的姻缘,只可惜仕途不太顺遂,你若把这道难题给我解了,我便调你回京,给你五品,如何?”
&esp;&esp;秦秉南愣住。
&esp;&esp;李珣循循善诱,“回京,五品。”
&esp;&esp;秦秉南喉结滚动,说不动心是假的,“下官若办不到呢?”
&esp;&esp;李珣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就只能一辈子待在渭城做你的芝麻官了。”
&esp;&esp;秦秉南心里头一咯噔,又要哭了。
&esp;&esp;李珣看着他笑,贵公子一笑生花,明明一副诱人皮囊,却狡黠又歹毒,秦秉南恨不得去撞大墙。
&esp;&esp;李珣抬手示意他可以滚了,他两腿发软地退下,嘴里好似塞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esp;&esp;回到家后,秦秉南唉声叹气。
&esp;&esp;见他恹恹的,同林清菊唠家常的林秋曼好奇问:“姐夫你怎么了?”
&esp;&esp;秦秉南抑郁道:“我这辈子算是毁了。”
&esp;&esp;林清菊吃了一惊,“发生了什么事,令你这般颓丧?”
&esp;&esp;秦秉南哭丧道:“方才晋王把我叫了去,给我出了一道题,让我想办法重修宁江河堤,且不花一厘国库的银子,你说我这……”
&esp;&esp;林清菊震惊道:“你哪来银子修河堤?”
&esp;&esp;秦秉南急得拍大腿,“可不是吗!”又道,“他给我开了条件,若我能办成,则调我回京,给我五品官做。若不能办成,则一辈子待在渭城,甭想升迁了。”
&esp;&esp;林清菊倒抽一口冷气,“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esp;&esp;秦秉南重重地叹了口气,颓丧道:“我这辈子完了。”
&esp;&esp;林秋曼倒是半信半疑,“晋王真是这样说的?”
&esp;&esp;秦秉南:“他说他穷。”停顿片刻,“刘刺史家中估计能抄出不少雪花银,可宁江河堤这么大的水利工程,定是不够的。”
&esp;&esp;林清菊忙吩咐仆人去把秦老太爷找来商事,不一会儿秦乔把老人家搀扶了过来。
&esp;&esp;姜到底是老的辣,秦老太爷仔细一合计,捋胡子道:“这难题我倒能解。”
&esp;&esp;秦秉南吃惊道:“父亲真有法子?”
&esp;&esp;秦老太爷点头,“吉州物资丰饶,滋养了不少乡绅商贾,可想法子让他们捐些钱银出来修缮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