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文德让徐美慧去把林秋曼叫来,仔细叮嘱了一番,打算派忠叔陪二人去并州。
&esp;&esp;林秋曼隔了许久才回房,林清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伸食指悄悄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道:“阿姐,成了。”
&esp;&esp;林清菊缓缓看向她,破涕为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们明天就动身!”
&esp;&esp;林秋曼点头,把偷偷藏的糕饼取了出来,窃喜道:“饿坏了吧,快点吃些垫肚子,明天才有力气干活儿。”
&esp;&esp;林清菊坐起身,高兴地接过糕饼狼吞虎咽。
&esp;&esp;林秋曼笑着道:“你慢着点,别噎着了。”
&esp;&esp;“去倒杯水来。”
&esp;&esp;林秋曼倒了杯温水给她,林清菊喝了一口,含糊不清道:“还是你有法子治得了他们。”
&esp;&esp;“可别这样说,阿娘和大哥也是担心咱们,明天我们走官道,又有忠叔陪同,一定会平安顺利的。”
&esp;&esp;“那是自然,我往来了这么多回,心里头有数。”
&esp;&esp;翌日上午,二人各自穿了一身普通的胡服,又把头发束起。
&esp;&esp;路途遥远,两位女郎始终不便,故只带了莲心一同随行。
&esp;&esp;忠叔在林府服侍多年,见多识广,又有些功夫,有他护送她们,林文德稍稍放心些。
&esp;&esp;收拾妥当后,江忠把马车驾来停在府门口。
&esp;&esp;为了不引人注目,那马车皆是平常百姓用的,只要她们不露面,外头根本就瞧不出倪端来。
&esp;&esp;三人上了马车,林文德叮嘱道:“二娘一定得平安回来。”
&esp;&esp;林秋曼点头,“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姐的。”
&esp;&esp;林文德心里头七上八下,又唠叨道:“倘若路上遇到了危险,跑为上策,千万谨记性命为重。”
&esp;&esp;“我明白。”
&esp;&esp;“你们姐妹二人切记不要去吉州地界,只在并州安心等消息即可,沿途随时书信回来,让家里人放心。”
&esp;&esp;两人点头。
&esp;&esp;林文德再三交代,又多番叮嘱江忠后才放他们走了。
&esp;&esp;马车缓缓离开林府,林清菊感慨道:“这次回来,发现大哥变了不少。”
&esp;&esp;林秋曼点头,“不像以前那般刻薄,变得有人情味了。听阿娘说他被甄家案吓坏了,那些日惶惶不可终日,许是想通了吧,再怎么往上攀爬也比不得小命重要。”
&esp;&esp;林清菊握住她的手,“终是血脉同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能觉悟也算是林家的幸运,若不然还像以前那样的话不知会闯出什么祸来。”
&esp;&esp;在她们离京的下午,老陈接到了并州那边传来的消息。
&esp;&esp;信鸽归巢,他忙将足上的竹筒取下呈给李珣。
&esp;&esp;李珣放下手中书籍,看过纸条后,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如铁桶一般。”
&esp;&esp;老陈严肃道:“如此看来,吉州是打算背水一战了。”
&esp;&esp;李珣扭头望向窗外,初秋到来,肃杀一片,他阴郁道:“吉州兵将镇守,只进不出,倘若没有林大娘送信,朝廷只怕活活成了睁眼瞎。”
&esp;&esp;“郎君的意思是?”
&esp;&esp;“既是马蜂窝,我李珣便去捅上一捅,倒要看看那刘国栋是如何只手遮天的。”
&esp;&esp;“可是京中……”
&esp;&esp;“放信出去,我近日要到落英山的归宁寺会见慧能大师。”
&esp;&esp;“是。”
&esp;&esp;“去把宋致远找来,我要与他商事。”
&esp;&esp;“是。”
&esp;&esp;今日休沐,宋致远很快就过来了。
&esp;&esp;也不知李珣抱着怎样的心思,亲自煮茶给他。他皱着眉头又往茶碗里添了些盐,吃惊道:“你要微服去吉州办刘刺史?”
&esp;&esp;李珣“嗯”了一声,“并州那边传来消息说吉州犹如铁桶一般,只进不出,我倒要去开开眼,看那刘国栋如何把这事敷衍过去。”
&esp;&esp;宋致远默了默,“吉州是大案,且性质恶劣,你亲自查办,确实能震慑各州官府。”
&esp;&esp;李珣抬头看他,“京中的情形你给我盯着,一刻都不能松懈,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反正已经满手血腥,不介意再添几条。”
&esp;&esp;宋致远点头,“什么时候离京?”
&esp;&esp;李珣:“后日,明天再去一趟政事堂放消息,以免百官生疑。”
&esp;&esp;宋致远端起茶碗,“那我先预祝你平安顺遂。”
&esp;&esp;李珣同他碰了碰碗。
&esp;&esp;次日李珣特地在政事堂提起了慧能大师,说前些日忙倦了,近日要去落英山小休数日。
&esp;&esp;同僚们都知他对禅道有专研,时常出入寺庙,倒也习以为常,压根就没想到他会微服跑去吉州捅马蜂窝。
&esp;&esp;也是凑巧,林秋曼她们虽然提前两天离京,但女郎家车马劳顿的速度自然比不得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