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尤其是在这种安静,没话说的环境。
&esp;&esp;她咳了一下说:“我自己来吧。”
&esp;&esp;交接矿泉水的时候,她碰到了祁麟的手指,冰冷冷的。
&esp;&esp;原来体质再好的人在深秋也受不了冰水。
&esp;&esp;何野刚刚还只是脸颊冷,这会手跟脸颊一块冷,连带着身体一起冷下来。
&esp;&esp;“现在没什么人,解释一下?”祁麟靠着椅子说,“别浪费时间,等会还要去火锅店面试。”
&esp;&esp;“也没什么。”何野捏紧了手里的水瓶,深吸一口气,故作轻巧地说:“重男轻女、酗酒家暴知道吧?”
&esp;&esp;祁麟心中咯噔一下。
&esp;&esp;“正巧,这些垃圾因素全集中在我爸身上。”何野的声音轻轻的,她不敢看祁麟,不知道祁麟听到她家这些糟心事会是什么表情。
&esp;&esp;于是她就盯着自己鞋尖。
&esp;&esp;鞋子是去年在网上花二十块钱买的,早穿开胶了,她一直没舍得换。
&esp;&esp;她就跟脚上这双鞋一样,虽然还可以穿,但早已残破不堪。
&esp;&esp;“又正巧,今天我回去,我爸正好在打我妈。”何野说。
&esp;&esp;她真的不想把这些耻辱讲给别人听,也不敢说。
&esp;&esp;就算是梁夏,对她的家庭也是一知半解。
&esp;&esp;但她真的很累,很累。
&esp;&esp;再憋着,她就要被压垮了。
&esp;&esp;“你看,”何野伸出手,露出小指上的疤,“知道我手上这个疤是怎么形成的吗?”
&esp;&esp;祁麟沉默着,于是何野便自顾自地说道:“在我八岁、还是就岁?我也不记清了,反正就是有一天,我爸在打我妈,下手狠得让别人以为他们是仇人。”
&esp;&esp;“给你形容一下有多狠。”何野自嘲一笑,“当时我爸拿菜刀砍。”
&esp;&esp;祁麟握住她的手,“别说了。”
&esp;&esp;何野深吸口气,使劲眨眼睛,缓了缓情绪继续道:“我刚放学,一回家就看见我爸举着到要砍下去,不要命似的。”
&esp;&esp;祁麟摸着她手上的疤。
&esp;&esp;“我也怕,但是……”她的嗓音染上了哭腔,“但我要是不帮我妈挡一下,就没人帮她了……我就这么一个妈。”
&esp;&esp;都是血。
&esp;&esp;刀砍到何野手上时,一瞬间,刺骨的疼痛感传入脑中。
&esp;&esp;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血流不止,这是何野九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
&esp;&esp;她妈妈惊惶地抱着她,围在房子外看好戏的人也惊恐地喊,村长在打电话给镇上的医生。
&esp;&esp;她疼的嘴唇颤抖,说不出话,只是流眼泪。
&esp;&esp;何建国还是用嫌恶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个随意丢弃的垃圾。
&esp;&esp;村长扯着何建国,说送她去医院,何建国扔了刀,刀锋在地上磕出一声刺耳的“叮——”
&esp;&esp;“去什么去?这点小伤去医院浪费钱?”她爸说的话更加刺耳。
&esp;&esp;小伤?
&esp;&esp;血流在地上,形成一个血红的圆,还在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