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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esp;&esp;何野接起电话，说话含糊不清：“喂？”

&esp;&esp;“这么早睡觉了？”祁麟口齿清晰地说。

&esp;&esp;“眯了会儿。”何野说，“有事儿？”

&esp;&esp;“去窗户那站着。”

&esp;&esp;她没明白祁麟要干什么，可能刚发泄了一通，脑子不太灵光，很听话地披了件棉袄走到窗边：“我到了，怎么了？”

&esp;&esp;“就想亲口跟你说句话。”祁麟说，“阿野，新年快乐。”

&esp;&esp;手机上9跳成0，祁麟说完恰好零点。

&esp;&esp;“咻——”“嘭！”

&esp;&esp;同一时间，她们都听见了对方手机里传来的烟花响声。

&esp;&esp;漫天的烟花短暂地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映着雪花，交辉相应。

&esp;&esp;“阿野，”祁麟眼睛里映出烟花绚烂的颜色，身边祁天拍手围着烟花瞎转，被祁妈妈一把拎起后衣领。

&esp;&esp;祁爸爸面无表情地守在他们身后。

&esp;&esp;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祁麟手插进兜里，眉眼弯弯，将新年的第一声祝福送给电话另一端的女孩子：“新的一年一定要快乐啊。”

&esp;&esp;她们身在两方，看的不是同一个烟花，身边聚着不一样的人，却在看同一片漫天飞雪的夜空。

&esp;&esp;何野打开窗户，一股混着硝烟味夹着细雪的风迎面吹来。

&esp;&esp;她张开手臂，某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今年夏天，她跳下窗户，跌进泥里，锋利的竹尖刺破皮肤，如梦一般滑过眼前。

&esp;&esp;她大笑着拿石头去砸何聪的窗户，在超市碰见穿着黄色小马甲的服务员。

&esp;&esp;她问服务员药品区在哪，服务员回头，她甚至清楚地记得，当时祁麟还吃惊地挑了下眉毛，尾调上扬跟她说了声hallo。

&esp;&esp;“祁麟，”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斑斓的烟火映着银色的耳钉也分外旖旎，何野感受到刮过耳畔的风，仿佛对方就在身边，“新年快乐。”

&esp;&esp;“开学见。”

&esp;&esp;大年初一走亲戚，何建国从来只带他的宝贝儿子去，她和宋芬芳在家招待客人，清闲而无趣。

&esp;&esp;无非就是听一帮人吹牛逼，给一群大喊大叫没有教养的小屁孩压岁钱，每年都是一个套路，令人心生厌烦。

&esp;&esp;何野躲在堆满柴火的厨房嗑瓜子，时不时给灶台添柴，锅里煮着给客人吃的面，她挑了碗出来，边刷手机边吃。

&esp;&esp;宋芬芳进来盛了两碗面，旁边还有一碗煎蛋，见她碗里除了面什么都没有，把煎蛋递过去，全程低头不敢对上视线：“囡囡，吃鸡蛋吗？”

&esp;&esp;灶里燃起熊熊烈火，暖色的火光一跳一跳地打在何野脸上，她的语气却仿佛淬了屋外的雪：“不用。”

&esp;&esp;宋芬芳哑口无言地端着面离开厨房。

&esp;&esp;何野吃完面，把碗放进水槽。

&esp;&esp;屋外响起来做客的男人高谈阔论，还有小孩追逐打闹时的吱呀乱叫，吵的头疼。

&esp;&esp;她揣起手机溜到后门，看了眼外面混着泥土的积雪，放弃了骑自行车的想法。

&esp;&esp;她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雪离开。

&esp;&esp;一路上都是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去拜年的亲戚，穿着新衣，挂着喜气洋洋的笑脸，无人在意角落里路过的女孩子。

&esp;&esp;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去哪，天雾蒙蒙的，早上雪刚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下雪。

&esp;&esp;她走到了所小学前。

&esp;&esp;标牌上“希望小学”四个烫金大字经过风吹日晒，漆掉的不成样子，看不出原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