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樾喝的不多,但是醉得不轻。
他喝醉了不吵不闹也不睡觉,就只是黏人,而且只黏林稚音。一晚上,他就跟尾巴一样跟在林稚音后面,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还非得拉手。
整场毕业会结束,本来不知情的人都知道了他俩是一对儿,老师也看出来了,黄瑜还感慨说从樾真是她带过的学生里的独一份儿。
林稚音这才知道,从樾之前主动告诉黄瑜他喜欢她,想追求她的事情,也难怪黄瑜之前盯他们盯得这么紧,原来是收到情报了,还是当事人主动给的。
当真少年意气,任性妄为。
毕业晚会一直到十点才结束,所有人都尽兴而归。
林稚音和陶芯他们分开后,打车送从樾回去。上了车,车轱辘一转,从樾这才扛不住似的,牵着林稚音的手,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到了从樾家的小区外面,林稚音把人摇醒了,拉着他下车,问道:“记得自己家在哪栋楼吗?”
从樾点点头。
林稚音问:“你能自己回去吗?”
从樾摇摇头。
林稚音狐疑地看着从樾,说他没醉吧,他的眼神又是朦胧的。说他醉了吧,他还能有问有答的,回得毫不含糊。
从樾似醒似醉的,林稚音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怕他走到一半直接躺在小区里了,便送佛送到西,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按了门铃没人开门,林稚音直接拿从樾的手验了指纹。
进了门,从樾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有了安全感,不再紧紧地跟着林稚音,熟门熟路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疲惫地躺下。
林稚音第一回来从樾家,完全不熟悉,见从樾爸妈不在,没人照顾喝醉的从樾,不放心丢他一个人在家,担心会出意外,只好留下来。
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进了从樾的房间。他平躺在床上,一手盖在眼睛上,看上去像是酒劲上来了,不舒服。
“从樾,从樾。”
林稚音把水放床头桌上,拉下从樾的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烫的不行。
她第一次照顾喝醉的人,不知道身体发烫是不是正常现象,担心他体温过高,再把脑子烧坏了,就拿自己刚才洗了冷水的手帮他降温。
林稚音从从樾的额头往下摸,碰到他的脖颈时,感受到他石子一般的喉结上下滑了一下,触感很奇怪,痒痒的。
她觉得怪有意思的,再去碰了一下,这一次还没来得及感受,突然一个天翻地覆,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我又做梦了?”从樾盯着林稚音看了又看,还伸手掐了下她的脸蛋,嘟囔道:“今天的梦好真实。”
林稚音推了推,少年的身体像一座山一样,实在推不动。她只好道:“从樾,这不是梦。”
“不是吗?”从樾半撑起身体,环视了一周,再次低下头,很肯定地说:“这里是我的房间没错,你躺在我的床上,就是梦。”
他做什么梦会梦到她躺在他的床上?
从樾之前说过,看到她,他的脑子里也会有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林稚音脸上升温,忍不住拍了拍从樾的背,喊他的名字,企图唤起他的意识。往常,只要她一喊,从樾就会乖乖地听话,但今天指令不起效了,喝醉酒的从樾很有主见,完全不受控制。
他压着她,跟一只大型犬一样,在她身上嗅来嗅去,湿漉漉的鼻息喷在皮肤上,让林稚音一阵战栗。她觉得自己像是贴着一个超级无敌大火炉,整个人被从樾的体温熨烫着,快要烧起来了。
林稚音并不是抗拒从樾的亲近,只是这里是他家啊,万一他爸妈一会儿回来……
“从樾,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来你梦里了。”林稚音抬起手,轻轻地揪了下从樾的耳朵,故作愠怒道。
她也是没办法了,只好胡乱威胁了一句,没想到这句话还真有奇效。
从樾听到后,停下了动作,微微抬起身,皱眉道:“不来了?”
林稚音板着脸,做出严肃的模样:“嗯。”
“都不来了?”
“嗯。”
从樾盯着林稚音的嘴唇,表情十分纠结,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
他喝醉了,但没有性情大变,思维还是和平时一样简单,心眼儿也没变坏,这样的恐吓都会信。
林稚音忍住笑,把从樾推到一旁,喊他起来喝水。
喝完水,从樾算是消停了,他平躺着,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林稚音站在床边,弯下腰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想到他刚才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笑了两声,抬手戳了戳他的脸,低声道:“笨蛋。”
……
小时候外公总是拿筷子沾了家酿的米酒让从樾喝,家里的长辈都说他长大后一定酒量了得,这话他听多了,真信了,觉得自己肯定是海量。
没想到他信心十足地登场,几罐啤酒就被放倒了。
从樾第一次喝醉,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后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起身后看到黑色床单上十分突兀的一个红色发卡,更是陷入了沉思。
没记错的话,林稚音昨天就别了这个发卡。
它怎么会掉到他的床上?
从樾想起了昨晚做的一个梦,具体的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把林稚音压在了床上,她好像还反抗来着。
完了完了。
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