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简如就在大嫂这吃的饭,又陪她在院子里溜达消消食,然后就跟大嫂告辞回了小院。
他本想回去换完衣裳就去医馆,但把外衫脱掉,坐在床沿时,这眼睛就怎么都睁不开了,困得直打哈欠。
昨晚确实没大睡好,简如也不跟自己较劲,放下床帘,躺下就睡着了。
只是他想着就睡一会,醒来却发现竟已过申时。
这时再去医馆也待不了多久,简如干脆就不去了。
二公子不在,屋子里空荡荡的。
简如把早上忙得顾不上收拾的东西,都一一收拾好。
又把纸笔拿出来,坐到桌旁认认真真地练字。
练完字,简如坐在椅子上发呆,想着二公子这会儿应该到哪了,中午饭吃没吃上,路上好不好走。
晚饭他是去大厨房取的饭,今晚王婆子做的炸肉丸子、清炒山药,还有韭菜炒河虾,主食是蒸的暄软的大馒头,都是简如平时爱吃的,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吃进嘴里都觉得寡淡无味,但又舍不得剩饭,还是给硬吃下去了。
只是到晚上,简如就着了罪,怎么躺都觉得这肚子里不舒服,到底上穿上鞋子,趿拉着出门去,才走到装垃圾的桶子那里,就一弯腰,哗啦啦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光了。
吐完以后,简如就一点不难受,整个儿人舒坦得不得了,他把秽物都收拾好,漱口以后,又喝了点温水进去,这才躺下接着睡。
这回很快就睡着,只是半夜又被饿醒,幸好小厨房还有剩下的烙饼,他扯着烙饼就着温水吃了小半张,觉得这饼特别香,吃完才躺下睡觉。
这回是真睡踏实了,没再起来折腾。
只是第二天晚上从医馆回来,吃晚饭时,简如怕烙饼坏了,拿出吃时,却发现昨晚还觉得香的饼,现在是闻一下都犯恶心,一口都吃不下。
简如以为是饼子坏了,心里觉得可惜,可也不得不扔掉,好在剩的不多了。
不过,这下他又担心起二公子拿走的饼子坏没坏,路上也不知道他能吃饱不。
简如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就想,原来夜里时思念最盛。
他把二公子常翻的医书拿过来,虽然看不大懂,但摸着对方翻过的书页,就觉得心里舒坦。
而且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过去,心里就没那么惦记。
二公子的信是他离开后七八天才送到的。
写信的日子已经是三四天前,那会儿他和二叔家大哥才到郡城,刚见到锦和。
二公子说三姐一切都好,让娘不要担心,还说兴许是见李家两兄弟都来了,她公婆倒是比上次说话客气些,只是态度没变,还是那意思,说锦和不安好心云云。
二公子让李老夫人放心,说他一定护好三姐,好好把她带回来。
李老夫人看完这信,心情顿时好上不少。
她见简如一直伸着脖子往自己手里看,不由得笑着拿出另一封信,说:“这封是你的,拿回去慢慢看去吧。”
简如喜出望外地接过信,冲老夫人行了一礼,急匆匆就往外走,李老夫人眼看着他差点撞上门框,连忙喊道:“你可慢着点吧!”
简如“哎”一声,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屋,简如小心地把信拆开,细细看了起来。
他如今几乎没有不认识的字,二公子还刻意用简单易懂的大白话写的信,简如看得很顺畅。
二公子在信上把从出发那天,到到达郡城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他讲的都是趣事,简如看着看着,就不时被逗笑。
不过他心里清楚,路上颠簸,哪有二公子说得那么惬意,他不过是不想自己为他担心罢了。
信的最后,二公子嘱咐说,简如收到信没几日他可能就回来了,让他不用回信。
简如看完一遍,马上仔仔细细又看一遍,心里不大满足,二公子都没说想他。
简如不死心地把信纸翻过来,去看背面,刚翻过来就是一怔。
只见信纸背后,是一副小画,只用寥寥几笔,勾画出两个人来,一个托着另一个抱在怀里,另一个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侧脸上还挂着泪珠子,明显在闹脾气哭着呢。
这画的正是二公子离开那天早上的情形,简如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这样子的,跟个不讲理耍赖的小童似的,顿时脸红个通透,再不觉得心里不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