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郁乐怡脑筋开窍,想到了可以继续往下的话题。
“说起来,我上次见你穿西装还是在你的毕业舞会对不对?不过你那时候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壮。”
“对。”莫里斯微笑,“那天你穿了一件红色长裙,和你的黑发搭配着非常美丽。”
郁乐怡当时来西森高中交换时就读十一年级,虽然无法拥有自己的毕业舞会,但是作为舞伴出席了莫里斯的毕业舞会。
那时候的莫里斯虽然没能上场,但因为他从不缺席训练,也练出了肌肉,但是比起现在,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想到那时的回忆,郁乐怡脱口而出:“现在想来我当时真的好愚蠢,为什么会想用几顿午餐就把你喂壮呢?”
当时她经常在场边看他们训练,她发现莫里斯的传球准度其实远远胜过球队首发的那名四分卫,但是他上不了场。
她问原因,莫里斯告诉她,因为他身体素质不够,郁乐怡便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她要让莫里斯变得强壮,让他有上场的机会。
莫里斯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七年级时,父亲去世,他一个人靠着父亲为数不多的遗产生活,手头并不宽裕,郁乐怡便在两人一起吃饭时,买两份午餐,挑挑选选吃掉一些,剩下的都给莫里斯。
一开始怕自己的好意被他拒绝,便借口称她嫌学校食堂的餐点难吃,能吃的部分太少,但也不能浪费食物不是吗,所以让他帮忙解决。
后来也懒得找理由了,直接威胁莫里斯,还想和她做朋友就必须接受她的帮助。
否则,她不会和他讲话。
那时郁乐怡家里的三家餐厅还没倒闭到只剩一家,把她宠上天的父母给的生活费非常充足,加上她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嗜好,帮助莫里斯就像一场养成游戏,是她最大的乐趣。
可增肌不是那么简单几顿饭的事,她的计划毫无疑问地失败了,他的高中橄榄球生涯,从头到尾都在替补席上度过。
“但是乐怡。”莫里斯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放弃橄榄球了。”
“我怎么不觉得你会放弃橄榄球?我可不会被你骗,我太了解你了。”
因为成功转移了话题,郁乐怡轻松起来,可对上莫里斯的视线时,她意识到现在的气氛有一种严肃的认真。
坦白真心的时间。
可,来的不是时候。
郁乐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分手,她没忘记自己要和莫里斯分手。
天呐,这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你、你只想哄我开心,让我觉得我很重要而已。”郁乐怡心虚地避开莫里斯的视线。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深情而柔和,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但她却无法面对,假装很忙地给面包抹蜂蜜黄油。
“因为,你又不是靠体育奖学金进入的psj,根本不需要去打橄榄球,但是你宁愿做一年的陪练球员,也要加入球队,这不是代表你自己很爱橄榄球吗?”
尽管她在美国交换了一年就回了国,但和莫里斯的联系一直没断,他知道她家里接连两家餐厅倒闭,遭遇经济困境,她也知道他加入了psj的獾队,从一个陪练球员做起。
陪练球员顾名思义就是陪着球队的正式球员训练的家伙,连替补都算不上,替补球员至少还有上场的可能,陪练球员却根本不在大名单中。
莫里斯是靠着成绩拿着全奖入学的,维持足够高的gpa才是当务之急,但他还是加入了球队,哪怕,他已经在西森高中坐了四年替补席。
有一次他们视频聊天,郁乐怡还奇怪明明是夏天,莫里斯为什么要穿长袖,问了才知道是训练时受了伤,手臂和肩背都被撞出了大片淤青。
莫里斯安慰她只是意外,防守球员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但郁乐怡还是生气,她很清楚,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不小心,而是不上心。
莫里斯只是陪练球员,不需要像另外几个四分卫被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些防守组的莽汉敢对正式球员下狠手吗?
那天视频时,她赌气地一句话不说,可怜莫里斯负了伤还要哄人。
莫里斯不会轻易放弃橄榄球。
这是郁乐怡的一个基础认知,正因如此,她才知道莫里斯不可能转学离开psj,两人异地恋的困局无法轻易解决。
莫里斯没有解释更多,一通球队来的电话直接打断两人用餐。
“……现在?……谁想见我?……不是还有凯恩他们吗?”
真冷。
郁乐怡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不耐烦应付电话的男人,对她来说,会说“no”的莫里斯有种新鲜感,独特的坏男孩的魅力。
更别说他因为烦躁而加重的呼吸,胸口那里的衬衫真的要爆掉了。
不过,他最好不要再说no了,因为郁乐怡都感觉到对方的急迫恳求。
莫里斯看了眼郁乐怡,不死心地问:“我真的必须得去吗?我在陪我女朋友。”
女朋友,这么直接说也可以吗?郁乐怡愣住,他球队的工作人员和队友,应该不知道她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