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云安面色不善地瞥着手腕。
阎弗生故意不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看着他上车在副驾坐稳后,才用力关上了?车门。
“哎,那不是敬老师吗?”走出大厅的同事说道。
敬云安权当没有看见门口的人,目视前方,将?副驾落了?一半的车窗升了?上去。
“嗯?谁?”另一个同行的同事。
阎弗生绕过车头上车后,敬云安立马声音冷冷地吐了?两个字,“开?车。”
阎弗生瞥了?眼大厅门口不停朝车内打量的两个男人,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没有犹豫地直接发动?了?车子。
方向盘转了?大半圈,黑色的车身绕着不远处的喷泉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后,驶出了?校园大门。
直到彻底远离校门,副驾的人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
阎弗生看了?眼他的侧脸,忍不住笑起来,“有必要?那么紧张吗,难不成你偷偷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办公室恋情,生怕我这个第三?者被发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敬云安实在不愿意理会他的无赖。
阎弗生丝毫不感到挫败抑或尴尬,仍旧满脸得意又?放肆地或瞧或打量着他的侧脸。
“两个月没见,敬教授真是越来越风韵了?,瞧着就让人浑身发烫,心神浮躁,受不了?。”
“受不了?就自阉。”
“啧啧,那怎么能行,”阎弗生转过路口,驶向k大东边的美食街,“我要?是变成太?监,你后半辈子的性福可就没着落了?。”
听到这话,敬云安心口里的厌恶到达了?顶峰,“阎弗生,我的话说得够明?白?了?,你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不该再来招惹我。”
“脑子?”
阎弗生在舌尖咂摸了?两下这两个字,“哼,我连心都没有,哪儿还有什么脑子。”
他转过方向盘,车子停靠在了?一家新开?的店门口,窗外不时?有附近的大学生来回闲逛。
他转头看向敬云安,“不是你说的吗,我是雾霾,是有害又?可怕的空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是对的,甚至越想越觉得浪漫的不得了?,所以……”
阎弗生伸手蹭向他的侧脸,“我不仅要?来肆无忌惮地侵蚀你的意志,更要?为所欲为地霸占你的肉体,我会让你躲不开?,逃不掉,心醉魂迷,欲罢不能,彻底臣服在我的脚下。”
“啪!”
敬云安厌弃地打开?他的手,语气冷漠又?透着十足的荒谬:“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夸你吧?你知道你这话听上去有多么幼稚与愚蠢吗。”
“怎么会,”阎弗生不在意地再次抚向他的脸,“我不仅不觉得愚蠢,反倒还觉得十分有智慧。”
他缓缓抬眸看向对方的眼睛,“毕竟,我已经?从你的声音里,听到了?怯意。”
“呵……”敬云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敬云安,你不敢,”阎弗生收敛了?几分玩世不恭,眼神直直地盯着对方那冷笑的脸上,“你害怕你会爱上我,你害怕你会沉沦在一场虚无的假象里,心碎神伤,你害怕痛到睡都睡不着的深夜与醒不来的清晨,你害怕过去的伤疤被再次血淋淋地揭开?。”
闻声,敬云安脸上的冷笑缓缓收了?起来,他死死地回视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瞳孔里探寻到什么。
阎弗生微微眯了?眯眼,“是什么呢,敬云安,你的过去,你的伤疤,你千方百计想要?掩埋与藏住的,到底是什么呢……”
太?阳落下西山,美食街上的路灯与霓虹渐次亮起,朦胧的灯晕透进车窗,昏暗的车厢内沉默的让人感到窒息。
“那你呢?”
敬云安毫不相让地盯着对方,“你的过去,你的伤疤,你千方百计想要?埋藏的,又?是什么呢?”
“我?”
阎弗生低低地笑了?声,“我没有过去,我的每一个现在就是过去,也是未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丑陋,一样的不堪,一样的激情四射,让很多人痴迷神往又?痛不欲生。”
“你要?是想探究我的过去,就得参与我的现在,只是可惜,你没有那个胆量。”
“所以,你只能被动?地接受我的探究。”
敬云安睫羽微眯,没有再推拒他手上的抚摸与撩拨,声音在闭塞的空间里响起时?,似海底传来的歌声,空灵而?蛊惑。
“阎弗生,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吗?”
呼吸在短短的距离间来回缠绕,借着车窗外的微光,阎弗生看清了?身前人的眼睛……
“欲壑难填又?恐惧不已的人。”
那么风情万种又?冰凉刺骨,当真像海底游上来的鲛人,有着无声无息间就让人毙命的本领。
“阎弗生,你没有心,所以看上去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