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狄飞惊自然不可能听不出,雷损口中所说的她指代的究竟是何人。
&esp;&esp;断折的脊骨让他的身体不得不低着头,但同时他的心里更是深刻明白,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必须学会低头的道理。
&esp;&esp;狄飞惊仍然低着头,视线亦是随之微微下垂,他那张很好看的脸上此时神色难辨:“是。”
&esp;&esp;白日在三合楼外时,那晚姑娘身上汹涌而出的杀伐之气,隐隐带着不祥的凶煞之感。
&esp;&esp;如若不是苏梦枕恰好及时赶到,或许完全没有人能够拦住她。
&esp;&esp;但这恰恰也侧面表明了,至少如今的她,暂时不会有想要离开金风细雨楼另寻下家的打算。
&esp;&esp;“既如此,那便不招揽。”
&esp;&esp;雷损的左手从右襟里伸了出来。
&esp;&esp;他的左手失了三指,只剩下中指与拇指,兼之骨瘦犹如干柴,像极了干枯的树枝上延伸出了两根交叉的短枝桠。
&esp;&esp;这是雷损当初受蔡京蔡相爷之托前去暗杀诸葛正我,行刺失败后为保性命不得不自断三指的残伤。
&esp;&esp;他的左手上全是无法磨灭的斑驳伤痕,仿佛在时时刻刻告诫着自己沉不住气的下场。
&esp;&esp;自此之后,雷损一旦开始准备新一轮的狩猎,往往都会伸出这只左手。
&esp;&esp;而此刻他的左手已经伸了出来。
&esp;&esp;他用那只健全的右手端起杯盏,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水。
&esp;&esp;“至于她对那件事如此在意,这点正好能够加以利用。”
&esp;&esp;“有些棋子,可以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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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汴京城的州桥夜市,好东西真的很多。
&esp;&esp;特别是好香好香的东西。
&esp;&esp;但是,兔兔没票票。
&esp;&esp;花晚晚无精打采的蹲坐在金水河边。
&esp;&esp;都怪当初那只傻鸟说什么银票比较不占空间,结果害得兔傻兮兮的真就只带了银票。
&esp;&esp;现在好了吧,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
&esp;&esp;哦不,她还倒欠苏小刀半个月的工期,这特喵的比解放前还不如呢。
&esp;&esp;毕竟她提前预支了俩月工资,而至今她就只上了一个半月的班。
&esp;&esp;虽然这班上得属实不要太轻松。
&esp;&esp;见天的吃吃又喝喝,玩玩又乐乐。
&esp;&esp;但这可不是兔的锅,可不是兔不想干活。
&esp;&esp;这都是金风细雨公司的新老总苏小刀的安排。
&esp;&esp;他说,谋定而后才能动。
&esp;&esp;所以现在还不到兔兔能干架的时候。
&esp;&esp;花晚晚心塞塞的叹了口气,要钱钱没有,要架架不干,她差不多是一只废兔了。
&esp;&esp;曾几何时她在江南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钱有钱要肉有肉。
&esp;&esp;哪像现在哦。
&esp;&esp;就好比眼下不远处的茶楼中传来了一阵抚琴而吟的歌声,曲调缠绵又宛转,琴音如梦亦如幻。
&esp;&esp;她听不懂,但是她觉得这琴弹的真动人,这歌唱的真好听,于是她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掏荷包,然后再去茶楼里给那位歌姬赏点小费。
&esp;&esp;结果却发现口袋空空一毛木有,真是比兔的小白脸还要一干二净。
&esp;&esp;天可怜见的。
&esp;&esp;她堂堂一江南小霸王,居然沦落到了这种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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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雷损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
&esp;&esp;他手上走的每一步棋,脚下走的每一步路,向来都是深思熟虑,琢磨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