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此话时人皆知,严重注水少说应有八九成。
&esp;&esp;大宋朝廷本就积弱已久,朝中风雨楼安插的人传来消息,近来正在商议联金攻辽一事,辽是狼前,金是虎后,此一役过后,金人即会察觉宋朝兵力薄弱乱象丛生,辽国一灭,接着便是调转枪头,南下攻宋。
&esp;&esp;前门赶走狼,后门来了虎。
&esp;&esp;拒狼进虎岂良谋,亡国图存夫。
&esp;&esp;时间已是不待人。
&esp;&esp;所以苏梦枕如今更急,更急。
&esp;&esp;他不再徐徐图之。
&esp;&esp;他的急迫展现在方方面面。
&esp;&esp;金风细雨楼麾下的买卖开始铺得更大更广。
&esp;&esp;米粮茶马,丝绸香料,书画瓷器,行镖运输,垄断水陆商道,就连一贯掌握在朝廷手里的盐铁,他也沾了手。
&esp;&esp;以前也沾,但没沾的这么明显。
&esp;&esp;这段历史的惨烈,没人能做到冷眼旁观。
&esp;&esp;除却为追寻无上剑道而来的叶孤城,发现被朋友合伙驴了之后追着叶孤城而来的西门吹雪,以及陆小凤和屈服于兔子的怪力之下的司空摘星。
&esp;&esp;花满楼的眼睛好了之后,花家商号也铺到了这方世界。
&esp;&esp;花家的生意之所以铺往此方世界,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全家老小最为挂念的小姑娘。
&esp;&esp;不论是哪个世界,背靠强大身家背景的人,总是会比单个人更能震慑宵小。
&esp;&esp;风雨楼中的买卖之所以能铺得这么快,这么广,跟生来就抱着算盘珠子长大的花家兄长,以及花满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esp;&esp;也跟狄飞惊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esp;&esp;旧日的恩情已了却,如今的狄飞惊,只剩下低首,不再做神龙。
&esp;&esp;不得不说,花晚晚当年初见狄飞惊时的感觉确实没毛病,不当阴谋家的狄飞惊,那身独立于世外的气质,果真与花满楼有几分相似。
&esp;&esp;顾盼白首无相知,天下唯有狄飞惊的狄飞惊真心想和一个人做朋友的时候,大抵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esp;&esp;更何况是性子那般温和的花满楼。
&esp;&esp;二人一见如故。
&esp;&esp;狄飞惊在京城之时,并不是没有发现这段苦难横生的历史进程,但他实在不是什么忧国忧民之人,这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esp;&esp;或者说,于他而言,能称得上重要的事情本就不多。
&esp;&esp;他如今有的,只余三两朋友,以及一份不可能得到回应,也不需要得到回应的感情。
&esp;&esp;没了恩义裹挟其中,他开始学着听从内心的声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esp;&esp;他当了六年独自幽居的闲人,并不代表就真成了闲人。
&esp;&esp;于是有了熟悉此世的狄飞惊帮忙,再加上大多都是与金风细雨楼合作的买卖,背靠风雨楼这座大户,所有在花满楼手中经手的生意,以一种极快却又低调的速度蔓延汴京乃至整个大宋。
&esp;&esp;但再低调,仍然还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esp;&esp;苏梦枕与无情自六年前相交至今,彼此互为知己,两人一病一残,但相交日深并非是因为同病相怜,而是同悯世人。
&esp;&esp;无情是个聪明人,还是个极其敏锐的聪明人。
&esp;&esp;既是知己,苏梦枕尽管瞒住了所有人,但他的这丝急切之意还是被无情察觉出了端倪。
&esp;&esp;——他在鲸吞蚕食着朝廷的各项权柄。
&esp;&esp;苏梦枕将一个人送入了神侯府。
&esp;&esp;那是个一举一动间皆贵不可言的小公子。
&esp;&esp;他以‘风雨楼中皆习武粗人’的理由,请求神侯府暂且收留这位花家的小公子一段时日。
&esp;&esp;这话说的,风雨楼内要全是粗人,那他智计天纵的苏楼主是什么,童叟无欺的杨总管又是什么。
&esp;&esp;但毕竟双方就算不论私人交情,也是盟友关系,不过是让苏楼主的某个小舅子借住一阵子而已,这只能算是一桩小事,诸葛神侯表面上似是不疑有他,应了下来。
&esp;&esp;无情送苏梦枕出府。
&esp;&esp;一路闲话。
&esp;&esp;直至送到了神侯府大门口,无情才转而问道,“那位,应当不是什么花家小公子吧?”
&esp;&esp;对于近来汴京城中忽然多出来的花家商号,无情自然关注过,也见过那位花家的七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与今日这位据说也是花家之人的小公子可没有半分相像之处。
&esp;&esp;苏梦枕微微一笑,他本就知道瞒不过无情,当然,也瞒不过诸葛神侯,但人既已入了神侯府,“如今不是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