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的。
“我去给她拿肘子。”李长青拽拽衣服,同竹听眠报备。
他早知道李长真要吃,小镇里头和城市不一样,年节里这些米面肉铺关得都早,要有心水的店,都得早早预订。
李长青当然提前好几天就去订了肉,约定好今天下午点儿去拿。
“你也别着急这个,”竹听眠喊住他,“上去和你妹妹说会话。”
她当然感受到来自李长真的那股子莫名敌意。
换位思考一下,自家哥哥原本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青年,身上还背着难以言说的事故,结果身边出现一个富有女人,而哥哥又表现得殷勤不已。
身为妹妹担心很正常,觉得不适应也正常。
说实话,竹听眠很开心能见到有人如此关切地对待李长青。
“兄妹俩多久没见了。”她说。
“经常打着视频呢,逢年过节她都得看一家人吃饭,”李长青对着楼上笑了笑,“也不急这一会,晚点回家吃了饭,我还得带她逛逛呢。”
那就是兄妹谈心环节了。
竹听眠笑笑,“那行吧。”
“你别操心了,”李长青对她说,“我俩小时候可没少打架。”
“行啦,知道啦,”竹听眠说他真的是很啰嗦,又叫他路上当心些,骑车慢点。
李长青这才答应着出院门去。
同一时间,楼上两颗脑袋从走廊收回去。
姜书怡觉得有些不甘心,“你哥真不来和你说话啊?”
“晚上我指定得骂他,”李长真磨着牙,一低头瞧见她把高跟鞋都换上了。
她瞪圆了眼问:“你这是干嘛呢?”
“我这不是……”姜书怡又探头看了看在楼下谈笑的民宿老板。
她觉得自己不能在女人味这方面被比下去。
这句话没讲出口,但她拉着李长真进房间,又仔细地对她说:“你可一定帮我打听,你哥到底谈没谈恋爱。”
李长真本来又气又闷,看舍友居然坚持成这个样子,难免朗笑起来,说她怎么这么花痴,明明老哥也没有多帅。
“哎你小声点,”姜书怡拍她,又说,“那是你从小看多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长真“哼”了一声,“你现在瞧着他好,小时候皮着呢,没少欺负我。”
姜书怡本来就满意,这会听了什么话都觉得是李长青的优点,兀自了会呆,又想起来件事。
“不过,你和你哥看起来真不太像。”
李长真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又说:“堂哥么,又不是亲的。
两人聊了几句,姜书怡只是在房间走了几步,已经开始脚疼,只好在李长真的笑声里脱了鞋,惆惆怅怅地说女人真是不好做,歇了会,又讲自己要下去转一圈,重新踩上高跟。
“年轻真是好啊,”贺念揣着手,看着那个腊月天儿里穿着高跟溜达的人。
齐群顺着他瞧了一眼,然后不屑地说:“丑得要死。”
贺念不赞同地回头看他,“你没谈过恋爱真是有理由的。”
齐群当即不爽起来,凑过去问:“我说错了吗?这不纯找冻吗?”
“我跟你没法聊。”贺念把他攮开。
齐群如此,杠子更是有话要说。
她分得清好赖,李长真先前在院门口说了她群哥,那她目前和李长真就是敌对状态,但是这个城里姑娘正在单独行动,所以就不存在于敌对范围之内。
想通这个逻辑,她主动过去问:“你这鞋会打t滑吗?”
又自我介绍:“我叫杠子。”
姜书怡同她交换名字,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鞋,只好低头撩着头说不疼。
“疼吧?”杠子说,“我之前就穿过高跟,大拇哥都要断了,”
她又晃动脑袋,从二楼到一楼划了一道,“而且你还这么走下来。”
姜书怡穿了短裙,也穿着光腿神器,高跟是一双漆皮及膝的,钢琴黑,雪落上去又化成水。
说实话,还是冷,而且疼。
但是她不想在这个陌生女孩面前承认,而且,这还是民宿的人。
“不疼的,我经常这么穿。”她说完,环顾了一圈院子。
“不可能,”杠子立即说,“你脸都白了,肯定疼。”
脸白是被冻的……
“你几岁了?”杠子看她如此嘴硬,难免慈祥地打听年纪。
“十八,”姜书怡说,“很快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