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宁:“那我可以去见李苹一面吗?”
何立:“笔录还得花些时间,估计也得晚一些。”
桑雅宁靠在墙边,无力地喘息着,歪头看向徐徐而坠的落日:“我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等待吗。”
话落,是短暂的沉默。
桑雅宁强忍住泪水,轻声说:“好,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的消息。”
何立没有再出言安慰,只说了句‘稍后联系’,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桑雅宁仍捧着手机发愣,满脑子都是何立的话,长句的随便不断在耳畔回响。
短发女生,厉害,踹骨折,不用付法律责任。。。。。。
这个人会是李苹吗?
桑雅宁怔怔地想,尚未平息的悲痛再度涌上心头。
她既希望对方是李苹,却舍不得李苹受苦,李苹那样单薄瘦小却要面对两名男人,该是如何惊恐和害怕呀。
桑雅宁不敢细思,泪水顺着长睫滴落。
啪嗒,啪嗒—
掌心的血渍被晕成鲜红的花,胸口的绞痛试图夺走她的呼吸。
桑雅宁匆匆抹去眼泪,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拳,混乱的大脑才勉强恢复神志。
得尽快打起精神,无论是严浩还是李苹,她必须要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她要坚强起来,才能照顾身心受伤的爱人们。
桑雅宁闭上眼,缓而平复着心境,再次睁开眼时,眸间已经没有了恐惧与彷徨。
打开灯,关掉两侧的窗帘。
桑雅宁咬着黑色皮筋,随手盘起散落的长发,左右转了一圈,从立柜中看见了何立所留的衣物。
一条雅白的,干净的长裙正躺在里面,旁边还附一张卡片。
桑雅宁俯身查看,瞬间认出这是严浩的笔记:“别害怕,穿着它来见我。”
“什么嘛。”
桑雅宁笑了,眼角闪烁着星点泪光,“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话落,无人回应。
未来及倾诉的心事散在风里,她的影子落于白墙。
洗好澡,吹干每一缕发丝。
桑雅宁抿开橘调的口红,苍白的嘴唇总算显出些血色。
她瞥向旁侧的矮桌,仅戴过一次的饰品摆在桌上,于□□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桑雅宁讨厌太过张扬的首饰,也不喜欢满怀试探的眼神。
她看着这些为讨好张泽吾准备的贵重金属,胸口泛起滔天的恶心,乱七八糟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
无法呼吸,无法呼吸!
桑雅宁猛地抓起那团零乱,抬手丢进盥洗室里,冲水,不停地冲水,直至看不见晕光才罢休。
她望向镜子,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微微垂下眼帘。
没有时间休息,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李苹的下落。
桑雅宁戴上口罩,借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她按照何立事先提示的路线,从边角的暗门离开房间。
电梯门刚打开,就听见渲染而起的嘈杂。
她侧身躲在圆柱后,悄悄探头向外瞧。
记者。
身穿各色制服的记者围聚堂前,捧着话筒,指向酒店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