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宇涨红了脸,说话也变得瓮声瓮气,“我爷爷想邀请你家先生开个学术讲座,可我想和双立同学你交朋友的心也是真的。”
【学生时代交到的朋友,没有那么多的利益交换,纯粹又真挚。若是合得来,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小双立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
想起梅姐姐的叮嘱、因为爱情而主动开始社会化的自家先生,双立微敛双目。
“你怎么只拿球拍不拿球包?”见到双立忽然弯腰拾起球拍,郑浩宇不禁感到有些迷糊。
双立:“再来。”
郑浩宇:“什么?”
双立:“不是你说再来几局?”
郑浩宇惊喜傻乐:“哎——哎哎!”
双立:“……”这傻大个。
不过,和他相处时的感觉不算太差。
清俊少年微扬唇角,再度在球场上挥动球拍,浑然不知自己被远在大越朝的友军出卖,早已东窗事发。
春光旖旎,草木葱茏。
大越朝某处繁花盛开的小丘上,两只野兔蹦跳着跑出洞穴,于草丛中快速穿梭,发出阵阵沙沙声。
贺梅瞧见它们的身影,原本绞紧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嘴上却偏偏不肯轻易放过底下那紧闭着双眼的人。
她将唇凑至林靖红得似将滴血的耳侧,轻声逗弄,“林晶晶,怎么听起来,像是有人来了?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含羞上送的林靖闻言蓦然僵住,遒起的青筋也随之激烈地跳动了下。
这人本就天赋异禀,又深谙禁欲养生之道,平日里总是刻意体恤她,行事张弛有度,数量虽然不多,可胜在稳定时久。
之前各忙各的也就罢了,如今得闲,假若仍是这样,日子过得难免有些古板无趣。
受客栈里的那次启发,自诩足以承受的贺梅剑走偏锋,刚从禾兴回到庄子,便将林靖拉到了私家后山肆意游玩,却不想这人这般经不得逗。
“胀……”搬起石头自砸脚,贺梅有些吃痛,不适应地稍稍后退了些。
林靖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他虽闭着眼睛,唇却精准至极地追寻而来,给了她一个上下如一难舍难分的吻。
娇嫩的杏花不堪东风无情凌虐,颤悠悠地从枝头坠落,却又被再次刮来的风吹送得更远了些,最后无力地跌进了清澈见底的池塘里。无数残红在被风吹皱的层层水波中起落沉浮,聚散流转。两只胖兔子扑簌跳跃着,奔入美好的春日。
“我觉得可以了。”良久后,贺梅赏够了美景,情不自禁地以手抵在林靖的胸膛上,想要就此结束。
“卿卿不是觉得对靖有些歉疚么?”
林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贺梅怔怔望着他,那里装着两个鬓发微乱,双颊飞粉,缩小的自己,除此之外,旁无他物,似乎他的眼底也仅仅装得下她一个人。
“林晶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这样问,贺梅泛起迷糊。
“我们现在就在做弥补它的事情。”林靖牵起唇角,姿容艳胜桃花盛开,端得是煞有介事,“刚才累了吧?”
贺梅:“???”
她于茫然间瞧了一眼天色,月亮攀上了东山,时候已经不早。可恰恰因为时候不早,给了这人毫不遮掩的勃发兴致。
月过中天,眼看林靖行事愈演愈烈,贺梅深知自己惹火上身,不得不连连讨饶。
“不早了,林晶晶,咱们回去吧。”
“嗯。”
这般轻易便答应了,事态还不算严重。
贺梅稍稍松了口气,却被林靖径直抱起。
骤然腾空而起,她下意识将手环抱住林靖的脖颈,双腿也考拉似地盘在他劲瘦的腰侧。
感应到她悄无声息中对自己的依恋,林靖怜惜地抱紧了怀中的爱妻。他沉稳迈开自己的长腿,大步朝庄中两人的寝居处走去。
贺梅晴山蓝色的裙摆随着他的步调微微震颤着,像是上岸后鲛人湿漉漉摆动的尾,潜藏着蔚然海底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东风徐徐拂过澄净明亮的池塘,残红渐渐堆积到一起去,像是翻滚的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