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也很常见,放心,你条件算不错……”她说起来上瘾,完全没有避讳。
陈纪淮神情难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大胆又撩人的话。
转念一想,也是,她向来都是那个最会伸爪子挠人的猫,现在更加了不得。
似乎看出他所想,宋穗岁平静开口,“陈纪淮,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了解我。”
说完也不再看陈纪淮的表情,她低头补完画布上最后一笔,“画好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亚麻布上,男人轮廓清晰,面容俊隽。宋穗岁用色温柔,他浑身像被罩进一层暖阳薄雾,虽衣衫不整,却也慵懒缱绻,带着几分性感。
再往下,酞青蓝铺成的西装裤中端隆起,月夸间丁页出起伏,股肌紧绷,泄露出画中人那隐秘的心动。
她笔下的人物向来细腻真实。
每一处细节恰到好处,浓淡勾勒间绘出灵魂最本真的神态,仿佛下一秒,画中人便能透过画布,带着呼吸和温度走进现实的光影里。
“你耳朵红了,陈律师。”宋穗岁盯着陈纪淮微泛绯红的耳尖,带了些揶揄。
“别这么叫我。”陈纪淮走来,伏身单膝跪在她身边。
灼热的气息扑了上来,他伸手点点尾指指骨处,又把自己的手在宋穗岁眼皮子底下晃晃,“少了颗痣。”
离得近了,终于绕开和人一般高的画架,把她看个清清楚楚。
他视线落在她颈间的珠白项链,移到她的唇,她长敛的眼睫,最后直视她的眼睛,陈纪淮勾起沉倦的声线,“是你最喜欢的那颗。”
宋穗岁咬紧唇*,抬手补足画中人腕骨的最后一颗痣。
殷红一点渗进画布,如点睛之笔,整幅画仿佛活起来了,那股令人发软的谷欠色呼之欲出。
“比起他们怎么样?只是算不错?”陈纪淮木着脸不疾不徐,但说出的话却如灌了醋。
原来冷木头这么在意那句话啊。
宋穗岁心尖被拨动,从前那种想要欺负人的久违念头又萌发。
“那我得再验验才知道。”
宋穗岁转过身,画笔在指尖旋了圈,她伏身用笔尾撩开陈纪淮半开的衬衫。
笔尾回移,沿着月几肉线条的沟。壑慢慢向下勾勒,她微微用力,木质笔杆陷进肌肤留下印迹。
她手中的画笔一点点下移,挪至危险的位置,力道未减,直到陈纪淮扯紧她手腕。
陈纪淮和宋穗岁的脸颊近在咫尺,温热的两股呼吸交织在狭小的空间。
光线变得稀薄,连颜料的味道也变得虚化,只能窥见颈间翕跳的血管和藏在眼神里静谧无声的缠绵情话。
……
陈纪淮低阖下眼,没敢再对视,怕暧昧的火苗发酵燎原。
可宋穗岁却不放过他。
画笔抬起陈纪淮的下颌,宋穗岁慢慢凑过去,贴着他的唇轻轻落下吻。
仿佛羽毛划过,轻飘飘,却击中心脏,通了酥麻的电流。
陈纪淮没敢动,他用尽浑身力气克制自己,任由他的月亮垂怜。
余光眩晕,只留下宋穗岁白皙颈间的珍珠项链在晃。珍珠光泽发出潋滟眩晕,像极喝醉了甜酒踩在软云上。
画笔被无力地丢进水桶,溅起“扑通”水花,似是敲响门弦的密码。
拥吻骤然升温,唇。齿厮磨。
燎原的炽热褪为末夏缠绵的秋雨,染尽湿潮,滴滴沥沥,如同湖面被细雨敲碎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心潮。
陈纪淮紧紧揽着宋穗岁的腰窝,另只手温柔地托着她的后颈,拇指摩挲她黑缎般的乌发,打卷的发尾缠在指尖挠出丝丝缕缕的痒,顺着血脉攀至心尖,勾得喉头发紧。
这是宋穗岁和陈纪淮之间的第一个吻。
美丽,眩晕,也带着磕碰。唇和唇在争抢空气,在至死缠绵。
宋穗岁被吻得舒服,浅浅发出一声呜咽。
从水光潋滟的唇。瓣移开,被放逐的意识逐渐回笼,如缺氧的一尾鱼贪婪地摄取氧气。
缓了缓,宋穗岁晃了晃脚,她撇过脸,“你走吧。”
“宋穗岁,没你这样的,亲完就赶人?”陈纪淮手背搭在额头,他抵住身后的沙发,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敢动也不想动。
难耐的眼底闪过晦涩,他看向宋穗岁,喉舌似乎被禁锢,只能讨饶一样沉声喊她的名字,“穗岁。”
“我错了。”陈纪淮嗓音喑哑,褶着眉心,想要说的话太多,百遍斟酌后也只敢挑这么一句来说。
他还想对宋穗岁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要生气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生气昨天,也不要生气六年前。
但陈纪淮清楚自知,他没资格说出口。
宋穗岁眼尾沁出嫣红,从心脏到鼻尖都呛出酸涩。
“陈纪淮。”宋穗岁从椅子跳下来,她居高临下望着他,“你是想要我可怜你吗?”